第25章偶遇惠施（1 / 2）

第一次见到繁华的城镇，庄周很兴奋，这里的人和事，与蒙城截然不同。各种店铺，各种货物。

南北行人。说着不同的话语，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周礼有规定，天子之城方五十里。公侯之城方三十里，卿士之城不得超过十里。

睢阳城因为商业发达，这些年外扩了不少，已经近四十里了，按说超过了周礼规定就该罚，只是周天子的权威早没了，这天下违制的国多了去，哪管得过来。他们也绝不会因为宋国违制兴兵。

只是宋人习惯经商后，各个人都养成了锱铢必较的性格，一应事物都往利益上靠，看到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有几个卖货的，客人与店主，因为一两个布币，能拉扯上小半个时辰。眼见得唾沫星子飞溅，真叫人恶心。

大家也见怪不怪。不会觉得嗓门大了就是要打架。

这时候城中有棵巨大的柳树下有一个奇怪的人。他穿着件青黑色麻布深衣，靠坐在一根粗大的突起的树根上，手里握着一卷竹简，偶尔诵读，偶尔偷偷看向四周。模样既放浪，又洒脱。

庄周暗暗称奇：这家伙，冬天躺在地上，不冷么？

过不久树下就来了三两个孩童，围着那人，听他读书。

这些孩童刚刚到启蒙的时候，只是家里行商或者做工，没有本钱与途径送他们进书舍，这时候碰上了个学子于闹市里读书，算白捡了个机遇。不管听不听得懂，记着就是赚到。

树底下的人叫惠施。家里从前是贵族出生，只是渐渐的落魄。父亲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家产与地位，只有一些书。他努力读书，将家里的百十本书读完，又在乡里借阅了一些。知晓了很多道理后，自认为已经通晓天志，什么事都做得，便辞别家人，来到宋国国都睢阳。

他原以为能面见国君，敬献学识后，可以兴国安邦，重振家族。哪知根本没有贵人相助，别说国君，公卿都见不到一个。空有满腔学识与抱负，只能终日在街上闲逛。

事业未成，回去也没什么面皮。就想着能不能做些奇怪的举动，吸引路过的贵人。如果能被收为门客，也算是一个进身的途径。

宋国人喜欢经商，对读书人看得不重。而且各家贵族都有家学，人才自给自足，像惠施这样不知跟底的庶人，在他们看来就是庶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许见了还以为是个疯子，用他作反面教材，告诫后人，切不可像他这样在街上放浪形骸，丢人现眼。

半个月了，还没碰到贵人。惠施有点急燥了，盘缠快用光了，如果再不能被人赏识，恐怕只能灰溜溜地逃回家里去，然后眼睁睁地等着家里沦落，成国人，庶人。

他不甘心自己的学识被埋没，不甘心家族沉沦。或许过两三天就会遇上奇迹。再赌一赌，奇迹会发生。

孩童里似乎也有一些聪慧的，其中有个十二三岁的男童，蹲坐在惠施面前，听得起劲。

惠施起了逗乐的心思，坐直身体，以传道的姿态跟这些孩童聊天。

“这位小友，你连续三天来听我读书，想来是个聪慧的，我来问你个问题，你如果能答对，我便把这卷书借给你看。”

男童听了面色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家里没钱送他读书，也买不起什么书简，有个读书人不以师徒礼仪为约束，只打个赌就能读书，怎么说都是赚了。

“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