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剑(1 / 2)
血裔前线外,堡垒群边,一处茂密的小树林。
舞已经在里边等着我了吗。
妮可小姐忐忑地向林中窥视,强拟的平静已到了必要崩溃的边缘,可绯色的潮红浸上脸颊、又不容她冷静思考。马上、马上就又要有一个人单独和她见面的机会了她是真的要答应我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加油啊!妮可小姐!
后边足以隐匿人体的高大灌木丛中,伊莉莎就探出头来,严肃的神情以及手势就分明在将妮可鼓励。而伊莉莎的背后,赫然就还有一道身影
奥菲·亚平宁。
“喂伊莉莎,她要搅什么了?”
端着三弦琴的少年,不知何时也悄悄跟上,此刻就还在后知后觉、没头没脑地问询。
“嘘嘘,别瞎嚷嚷!奥菲,你跟着我看就行——”
尽职尽责的僚机修女连忙出手将身后人喋喋不休的嘴一把捂住,按捺住那家伙惊乍又惶惑的挣扎,彻底将他的头压在地面,牵住头发,从灌木的空隙里教他窥视。
妮可终于鼓起勇气、拨开蔓草,在树林中一块才开辟出的、三五米长宽的小坪地里,舞小姐手持长剑,鸦黑色长发优雅地绾在一边,在夕阳晚风中站定,显然已等候多时。
“妮可!你可来了!”
舞灵敏地将她觉察,转脸面向,满是自信洋溢又和煦温暖的笑容。好白皙细腻的肌肤,好明亮灵动的眼睛好美。妮可就不敢同她对视,受她衬托,整个人都显得犹疑又不自信起来。
“是、是啊,舞,我们好久没这么见一次了吧?”
在致使上一届断罪人成建制覆没的“血夜”事件发生后,董事会选择选拔新秀、打散组合,自此之后,她们就多年没有再独处过了。过去经历的事本身有多美好,其实当时总不能很及时地察觉,惯于在沧海中漫游的鱼,也不知晓沧海的可贵,只有在后来见惯了河流、湖泊,乃至一滴水也被珍视时,回头回忆沧海横流的曾经,就越想把过往追回,乃至于连去爱也刻不容缓,又因为焦急紧张而不自信的怯惧。
妮可看向舞。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诶?话说妮可,你没带剑?”
不习惯过度用脑,舞小姐就不是一个爱回忆往事的人,对她来说,已经过去的事恐怕就和吃下肚子的饭菜一样,选择吃什么之前恐怕是该要动动脑筋,但主意已定、饭菜下肚,不到万不得已,就没有再围绕它们展开什么思考的道理。举起手中的长剑,舞冲她扬扬眉。
“啊啊啊?”
妮可用余光看向躲在一旁的伊莉莎,伊莉莎此刻就和她比着些什么唇语,可两人之间距离过远,妮可也看不太清。学剑?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呀喂?慌乱就使得妮可的眼瞳跳得明显、可此刻她也无法将舞回绝。要不真学?
“真服了你啦,找我来学剑,剑也不带,几年了还和以前似的。”
舞作无奈状、叹一口气。和以前似的?!妮可突兀地听见一句这样的话,不由得满心欢喜,但下一刻,她的理智就将她从前后颠倒的幻想世界中拉回。
——哈,什么?学、学剑?
伊莉莎伊莉莎伊莉莎那孩子和舞说了什么呀?!
妮可瞪大了眼,满脸黑线,心乱如麻,但下一刻,她的眼就睁得更大!
——舞举起手、轻轻一探,眉心金纹闪耀,上千米外一位狼人战士的佩剑赫然脱鞘!狼人战士猛然惊觉、双手死死想将剑柄捉住,可舞小姐手臂轻轻一抖,这长剑立刻直飞过来,为她一把握住!
“喏,妮可,给你取了一把。”
舞将这柄还雕着狼人纹饰的长剑稍一打量,就递在妮可怀中,妮可有如抱住一个烫手的山芋、连捉几次,都滑得擦手,用力一擒,才终于拿住。
“是有点丑啦,不喜欢的话就先姑且用着吧,到时候扔掉也成。”
舞还带些歉意地说。妮可抱着剑的手连忙向里缩了缩,怎么会!她对这被舞一手递过的长剑视若珍宝,都在想着下半辈子将它供在哪里好了,又怎么会将它轻易扔掉呢。
“行,那咱们这就开始?妮可你想从哪学起呀。”
舞就像一个有着数十年经验的名师,无微不至地关切问询。这种对待小孩子一般的口吻,换在别人身上,就必然令妮可极为不快,但由舞说出,就让妮可的心跳加速到极、有如小鹿乱撞!
——这、这样好像也不错?
——喂喂妮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觉醒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喂?!
她的残存理性就强行使她自制。
“好。”妮可哽出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