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梦境之战(1 / 2)
这是哪里?
苏珝茫然地看向四周。眼下,他靠在车窗上,半张脸压得通红,口水险些流到衣领;他连忙要伸手擦去,可一举手,发现肌肉轮廓已减了一圈,翻过来看,持刀磨出的老茧也全部不见。
这是?我刚才是要去救人吗?救谁来着?
“哥哥,你可算醒了!你刚才怎么了?做噩梦了?口里一直嘟哝着救啊救的,又梦见自己成了漫画里的大英雄、拯救世界了?”
后座的另一边,那个小孩肆意的笑着,亲昵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苏弥?弟弟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从流离失所、投奔巴别塔,然后弟弟与他、还有母亲不辞而别,到今天已经三年了。这是梦吗?
“阿弥?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苏珝声音颤抖着说,他伸出手,抚摸着这个小男孩的头,今天他也二十岁了吧?他还活着吗,活着的话,你又在哪里呢?阿弥
“是啊,是梦。”
名为苏弥的小男孩言之凿凿地说。真好。
“没事,阿珝,好好睡吧。咱们待会过了桥,下了车,就到草原啦!到时候可得带着你弟弟好好玩,他老早就吵着来这儿看看了”
母亲说。她那冰蓝色的眸子在今天看来还是那样美得惊心动魄,而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全然不包括对陌生人时的那种冰冷,而是这么慈祥,这么有爱,这么符合一个理想的母亲——
可又是过桥?
啊,又是做梦吗。
少年苦恼地拍拍头。过桥,他梦见这个情形已经上千回甚至是上万回,可明知这是梦,他每一次也都拼尽全力想将父亲解救,想为母亲和弟弟带来不同的命运,哪怕只存在于异世界、哪怕是幻想、是一个梦也好。他不愿意看见人就此死去,何况那还是自己的父亲。如果我们中一定要死人的话,苏珝就只有一个愿望——
车开上桥。
“爹,妈,弟弟,我要下车。你们往前开,不要回头,冲出桥,一直开,开到草原,开到车没有一滴油,开到天尽头为止!”
只希望死去的人是我自己。
少年大吼。在父亲的错愕和弟弟的困惑中,他已熟练地把车门打开,风呼啸灌入,在梦境里,他就将此演练过上百次。
“再见。”
苏珝稳稳跳下车,即便是从高速奔驰的轿车上跳落,他也能将地面踏稳。下一刻,他就回头看向桥下,而这一回,那边就不是成百穿着制服、混杂着战车、机甲、枪炮的士兵,而只有仅仅一个人。
但单这一人的可怖,其威力就不见得逊色一支小队太多!
吴执事。
“嫉妒!为什么在梦里还装成断罪人的模样把人欺骗!你还有一点羞耻感可言吗!”
他怒吼着,一串塔罗牌已在身前浮现。
“老吴!是我,我是苏珝,来救你的呀”
苏珝苦笑着,以手加额,还想解释什么,可下一刻,两张塔罗牌已直直飞来!少年向后腾跃,险险闪开,可脸颊已被擦破。
特技·卡牌枪!
“托大给我准备的时间吗?哈!我的卡牌术式已经备好,你虐杀我那么多部下,就等着受我的折磨吧!”
吴醒面前的卡牌已对半分到他的双手,他再次怒吼一声,拇指划动,就将卡牌由上到下一张张依次划射击出!而由于塔罗牌对运势的占卜特性,即便他全不瞄准,卡牌亦就和长了眼一般,弹射向苏珝正要移动的方向!
好快!
苏珝堪堪闪过。他早听说过嫉妒最爱以各式各样的酷刑将俘虏拷虐,而又以他的能力拟态成最能令俘虏情绪产生波动的模样,而后予其以寸止,更将其加倍折磨——吴是被他刑讯过了吗?还是目睹了刑讯?怎么现在这么激动、以至于彻底失控?
少年险险避开一张张射来的塔罗牌,身上的创口也越来越多,血逐渐洒在桥面上,而每一张卡牌落到地面,又会消散为光点、被吴收回手中。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一定非打不可吗?
咬牙。
“我真的不是嫉妒之罪,吴执事,你再这么苦苦相逼,我就只能出手了!”苏珝正色,他信手接住两张卡牌,下一刻,撕成两半!
“好一个特级邪修!可你以为我就会信你这些鬼话吗?我只会加力、加倍的把你轰下呀!”
吴醒一怔,可下一刻,手中的卡牌就更快的射出!
可恶——
吴执事,我只能动真格了!希望这梦境里的破坏,不会在现实中把你伤害太多——
“重力场控?腾跃!”
苏珝高高跃起,一刹那,卡牌就微微一滞、从下到上急转,又追射上去!苏珝在半空中,下边连射出的四张卡牌就向他齐切过来,而此刻苏珝陷在半空,又怎能闪躲了?
重力场控·二次腾跃!
在半空中,一个诡异的角度,重力场就被刚好扭曲到他脚下!而以自己的重力与另一股重力的互斥,苏珝就又跃出一步!
“十倍力切!”
鸦嘴长刀应声凝成,在旧的卡牌追赶不及、而新的卡牌尚未射出的一刹间,吴执事已被斩中胸口!
可这一刀本就明明应该斩下他的头颅的,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却稍微偏开?是苏珝要有意把他折磨?还是他根本就不想将梦境停止了?!
不,是因为不知不觉间、竟有一双手就将他环抱!
“哥哥,我不要你醒来,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苏弥双手环绕,将他紧紧贴抱。
“这是梦,阿弥,哥哥会在现实里找到你,和你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