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夏安送完口信便回去复命,正好遇到谢无量代张柬之送客,于是候在一边。待那人走后,谢无量才问明琅要他转述什么事,他笑道:
“琅姐姐倒是没让带什么话,但看得出她很关心洛府的案子。听说公子不管案子要去拜访大师,眼睛都瞪圆了。”
谢无量叹道:“金贤男和马奴都死于非命,玉素还弄出具女尸李代桃僵,一时之间哪有头绪,越性静一静心,或许能注意到之前漏下了什么。”
夏安点了点头,凑近了小声说:“马奴的尸身带回司刑寺重新检验,果真不是自缢的吗?”
谢无量沉声道:“牢头说发现时马奴拿腰带在颈间打了死结,另一头系在气窗上,那气窗不高,所以他是半跪着缢死的。脖子上的缢痕倒很像,我也瞧过,窗槛是有几处钩扯,地面也蹬出好些痕迹,但如果他死前挣扎过,为何膝头和鞋底没有过多磨损?”
夏安比划着说:“那会不会是他的死结打得不很紧,先勒晕过去了,后来才慢慢死的?”
谢无量道:“有这个可能。只是此人身系要案,本该加紧看押,偏偏死时正在狱卒巡查的间歇,而且还是早上才发现,难道他整晚都吊在那里,狱卒经过时都不认真看上一眼?”
夏安建议道:“要不公子跟侍郎请示一下,把那晚当差的狱卒都押去司刑寺审问?”
谢无量摇头道:“不好。若是他们说巡查时瞧得不仔细,也可以推托过去,大不了挨几板子,反而会打草惊蛇。”说完又去书房把张柬之亲抄的两卷佛经取来,明日去文殊寺拜访圆静大师代为转赠。
张柬之见他过来,关心地问道:“洛府的案子虽然暂时搁浅,但韦郡马这头也不可久置。听闻不良人已经在追查韦府那几日人丁出入的情况,想必你已经给明威提过醒了?”
谢无量笑道:“谋逆这等大案子都迟迟不露风声,假如蔡忠真是存心诬告,吊一吊他的心也好。”
张柬唔了一声,又道:“白日陛下召为师入宫,又提起狄阁老,陛下还忍不住落泪了,直说‘天夺我国老太早’。这倒是个好苗头,只消陛下心系阁老忠义,太子那头暂时不必太过担心。”
谢无量忍不住提醒:“老师万不过大意,毕竟陛下不止太子这一个儿子,相王也曾经当过皇帝的,而他较之太子更软弱,万一……”
张柬之颌首称是:“为师明白。当初太子当了没多久皇帝就被陛下找借口废黜,反倒是相王甘作傀儡,平安过了好些年,又主动让位陛下以求自保。如果再来一次易储,就算将来陛下还政李姓子孙,武三思等人说不定就大权独揽,无人能制了。”
说到这时他又想起一事,道:“听说前日禁卫于南市围捕盗匪,结果还是抓错了人。公主府那案子依旧没着落,当真让人生气。”
谢无量心头好笑,心想这些人禁军能查出来,明威自然早就尽知其底细了,他一直不去理会,想必已经发现这些盗贼不曾做下这件案子。王欢喜虽然心细聪明又武功绝顶,但论及缉盗的本事,又哪比得上堂堂不良帅?
次日他骑了头青驴,带着夏安自最西南角的厚载门出城,一同前往文殊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