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洪城（穷人不要做高雅的梦）（2 / 2）
爱农：爹，那种地方不是我们这种家庭去的，对孩子反而不好。
爷爷：我们这种家庭怎啦？进城打工的农民，光荣呢！城里的孩子学钢琴，我们乡下孩子就不能学呀？
胡芸：是嘛，为什么我们不能学？我就要学。
爱农：你少废话，看看你的床底下﹝镜头对着胡芸床底下，乱七八糟的纸片上，画了猫狗鸡鸭人，形形色色﹞，你给我混到高中毕业赚自己的饭去。
胡芸：混就混，我偏要混，我就混！
爱农站起要用筷子敲她头，被秀媚拦住。
秀媚：别顶你爸爸啦！他是在激你要好好读书，考大学。
胡芸：妈呀，考大学也不是我们这种家庭想考就能考取的。我们班上的同学星期六星期天都在外面补课，有的还请了家教老师，我呢？敢想吗？我就花上双倍的时间也难赶上别人。
爱农：雪儿才比你早3分钟出生，就比你学习好，还分在了重点班，也没有花钱补课，这又怎说？
胡爷爷：好啦好啦，不知怎说就别说了﹝有些气恼﹞。
爱农：爸，学钢琴的事，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
胡雪对着胡亮的耳边轻声说话。
胡雪：我们农民工的子女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书读好。上大学——赚钱——买房子，否则我们以后的生活不会好过。
胡芸：亮亮，别听她胡说八道。
胡亮：﹝对胡雪﹞姐，你傻，我们成为了钢琴家，赚的钱不是更多吗？
胡雪：别做梦了，那虚无飘渺的东西。
饭后各忙各的，恰似一条生龙活虎的风景线。胡雪和秀媚收拾饭桌，胡亮看书，胡乐在扭身自编自舞，爱农聚精会神的修理打火机，有几只打火机摆在桌上。
胡芸坐在自己的床面前，把一叠纸放在腿上画画玩。爷爷蹲在她身边很感兴趣地看。
胡芸：爷爷，我得好好混混日子，从明天开始……
爷爷：别瞎说啦，爷爷指望你上大学呢！
7
时：日。景：初三二班教室。人：语文老师﹝女﹞、胡芸、全班学生。
语文老师在上课，背朝全班学生写黑板。
胡芸坐倒数第一排，她时而抬头又低下头，她在画画，把语文老师当模特儿。
黑板上写了选择题。
三毛是：西班牙作家
马德里作家
台湾作家
美国作家
有一学生举手站起回答：西班牙作家。
老师：坐下。胡芸，看黑板回答问题！
胡芸慢吞吞站起来，双手反在身后看黑板。
胡芸：台湾作家。
这时老师已经来到她身边，夺过她手中的纸，一看上面有自己的像素，很恼火地瞪着她，但即刻平静了，因为画得太像了。
老师回到讲台，刻意惩罚她。
老师：三毛现在在哪里？
胡芸：在那边。
老师：那边是哪里？
胡芸：﹝狠狠瞪了老师一眼﹞极乐世界﹝全班学生大笑﹞
老师：坐下！明天请你家长来一趟。
胡芸：我是孤儿！
8
时：日，下午。景：学校大门口、街上。人：胡爷爷、胡芸、学生若干、行路人若干、丁月汐。
爷爷守在校门前，望着三五成群的学生涌出校门，他瞪大眼睛总算从人群里搜寻到了胡芸，便大声喊叫。
爷爷：芸芸，芸芸，芸芸——
胡芸：爷爷，你怎在这？
爷爷把胡芸拉到一边，从口袋搜出二十多块钱。
爷爷：这是我今天检矿泉水瓶子卖的钱。
胡芸：真的，我们再去检。不要多少天就能赚到学钢琴的学费，是吗？爷爷。
胡爷爷：那是肯定。
胡芸背着书包拉着爷爷在马路边低头走，时而有瓶子捡入袋子。看见人行道上的垃圾桶，两人忙而不乱地翻。
胡芸翻到一叠纸张，她把用过的撕下来扔掉，留下白纸。丁月汐背着书包正路过这里，和胡芸打招呼。
月汐：胡姐姐，我们在公园见过，六一儿童节那天，记得吗？
胡芸：丁峰的堂妹，警察的千金，怎会忘呢？
月汐：你需要白纸吗？我给你﹝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本﹞，别翻垃圾了，有细菌。
胡芸：唉——我和你——不一样！﹝用手轻轻推开月汐递过来的白纸﹞留自己用吧，我不需要。
月汐：不一样？我听不懂。
胡芸：慢慢就会懂的。
爷爷：芸芸，人家才多大啦，你在说什么呢？走吧。
月汐眨巴眼睛看着她和胡爷爷走去另一个垃圾桶。
9
时；傍晚。景：胡爷爷家。人；胡爷爷、胡雪、胡芸、胡亮、胡乐。
胡雪在厨房炒菜，胡乐把炒熟的菜一碗一碗端放饭桌上。
胡亮放学回来二话不说忙着做作业，胡乐蹲在他面前翻弄着书问这问那。
胡亮：一边玩去，我没时间回答你……姐，你看乐乐捣乱！
胡雪：乐乐，亮亮马上考中学，你不要吵闹。
胡乐：我没有吵闹。我也马上要上学了，问哥哥字他不教我。
这时胡芸和爷爷高高兴兴从外面进来，胡芸大声说。
胡芸：我教你！
胡乐：﹝接过胡芸书包﹞姐，我背你书包玩。
爷爷哼着歌走进厨房。
爷爷：雪儿，你去做功课，剩下的事我来做。
胡雪把胡芸拉到一旁轻声说。
胡雪：你今天上课把老师当模特？你老师找到我要家长明天去学校。
胡芸：你答应了？
胡雪：怎敢答应，我撒谎爸妈有事回乡下了。马上中考了，上课注意听。
胡芸：无所谓，反正我也考不取重点高中。
1
时：日，闷热的星期六。景：大街上、拉丁舞培训基地大门前。人：胡亮、胡爷爷、蒋之超、丁丽、行路人。
街上车水马龙。
爷爷，胡亮夹在来往匆忙的人流里低头行走，看见地上有瓶子赶忙检起往麻袋里放。
爷爷背着半麻袋瓶子，已经满头大汗，胡亮抢过麻袋扛在自己肩上。
爷爷跟随一个人身后，这人见他是要瓶子，干脆将剩余的半瓶水一古脑喝了，把瓶子給他。
爷爷在翻垃圾桶，胡亮牵着麻袋口，总算翻到几只瓶子他们高兴的正往袋子里放，丁丽和母亲路过看见了他们。
丁丽：胡亮﹝帮他牵袋口﹞，你们要捡多少日子才能赚到钢琴的学费？
爷爷：很快的，不要几天。
之超：丽丽，你过来。
之超倒矿泉水给丁丽洗手时，爷爷胡亮瞪大眼睛看。胡亮再看自己的手，被爷爷紧紧握住。
之超把二百元钱示意丁丽送过去。
丁丽：妈妈，他们不会要的。（把空瓶送去即回来
之超：胡亮双休日都出来捡瓶子吗？﹝丁丽点头﹞
之超挥手招停的士车，母女俩上了车。
丁丽朝爷孙俩扬起再见的手，胡亮右手舞动——拜拜！的士车从他眼前消失了，他的眼前一片空茫。
拉丁舞培训基地门前，的士车停住，之超、丁丽下来，﹝背影﹞丁丽挽着母亲的手走进门了。
镜头照着“拉丁舞培训基地”招牌。
11
时：日，当天的午后。景：丁奶奶家大客厅。人：丁奶奶、丁峰、丁月汐、李云苹、丁丽、蒋之超。
电脑前，丁峰和月汐在玩电脑围棋，玩得正兴致勃勃之时，正在弹钢琴的丁丽把钢琴盖上丫，过来要他们教她玩围棋。
丁丽：一定很好玩吧？快教我呀！
月汐：即好玩又开发智力。姐，﹝站起身﹞你坐我的位子，我来教你。
墙上的挂钟1点3分。
奶奶，云苹，之超三人在客厅另一边聊着闲话。
之超：上午丽丽学了拉丁舞，老师说她有艺术天才，一点就通。
云苹：人家是为了讨好你，赚你的钱，我相信老师对每个家长都是这样说。
之超：你怎么总是和丽丽过不去？大概是妒嫉吧！丽丽下午还要去少年宫学绘画呢？你妒嫉得过来吗？
奶奶：行啦行啦，你们两个坐在一起就抬杠。去吧去吧，学画画去！今天唱歌，明天跳舞。大家常说，学有所长，像这样五花八门的学，怎么能有所专长？
奶奶还没说完的时候，之超就离开坐椅，拿起手提包叫丁丽。
丁丽坐在电脑前，右手拿着鼠标，听月汐、丁峰教她走围棋。蒋之超见此情景，对着月汐叫起来。
之超：丽丽不学这个，谁叫你教她？谁叫你教她？
云苹三步并两步赶过来。
云苹：你疯了，别吓着汐汐。
月汐委屈的像要哭，靠在云苹身上。
丁峰：是姐姐想学，大妈，别怪汐汐。
丁丽：妈妈，真的是我想学。你别生气，以后我不再学了。
之超拉着丁丽出门去。
12
时：傍晚。景：丁奶奶家饭厅里。人：丁奶奶、刘兰兰、丁涛、丁浪、丁峰、丁月汐、李云苹。
七个人围坐一桌吃晚饭，每个人神情都似乎有话要倾吐。丁浪坐丁峰旁边，正在给他夹菜。
奶奶：浪浪这次出差需要几天？﹝担心地﹞
丁浪：时间就难说了，十天半月都有可能。
月汐：爸爸，你应该这样回答奶奶，任务完成马上就回家。
月汐说话的时候，云苹神情有点怅然，一桌子的人全看在眼里。
丁峰低头吃丁浪给他夹的菜，像在想着什么。
奶奶：﹝笑，疼爱地看着月汐﹞还是汐汐最懂奶奶的心哦！
月汐：我也最懂——﹝看一眼云苹﹞妈妈的心。
云苹微笑地瞪一眼月汐。
丁峰：叔叔，带我一起去抓坏蛋，行吗？
丁浪：行，你答应叔叔下星期一去学校上课，等你放假一定带你去。
丁峰：那我不跟你去了，也不上学。反正奶奶给老师打过电话，考试再去。
丁涛：乖儿子，以前是爸爸不对，逼你太紧，我保证再也不请家教老师，也不另外给你附加作业，但你一定去上课。
丁峰：我说了不上学就不上学，同学都知道我吃安眠药了。
奶奶：算了算了，别搞得他在学校抬不起头。还有十多天就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