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周天八象,宙光真种,天下第一守御法(2 / 2)
旋即,纪渊双眸倒映的景象倏然大变。
诸色因果交错,好似化为条条丝线向前延伸,凝聚成一片雾里看花的朦胧空幻。
一次、两次、三次……
纪渊借用金色命数未来视,照见自身。
看到与他一般无二的那道身影,接连因为气海崩碎,真罡逆冲,从而遭受重创,甚至是根基全毁。
“破碎气海,将其融入骨血,化进四肢百骸,炼到五脏六腑,无异于九死一生的弄险之举!
可一旦功成,好处巨大,可以开辟人体神藏,容纳无限,等同洞天!
这样一来,五条灵根山脉也就不用浪费!”
纪渊接连照见七八次,终于从不断变化的未来轨迹,参悟出把十二座气海合而为一的玄奥真谛。
于是,他回到那座垮塌陷落的五指山。
扫清杂乱土石,坐于被打破的冥顽窟中。
“要以武学道文为真火,把破碎气海烧融锤炼,锻造铸打,重新开辟!”
把已经被大道反噬得麻木的天运子丢到一边,纪渊开始演练。
战、杀、兵、诛、绝、弥、陀、智、慧……
此前从未来轨迹无数“他我”那里,所攫取而来的道文感悟,悉数迸发灿然神光,包裹住那道挺拔的身影。
乍一看,好似整个人都在燃烧!
寸寸血肉、磅礴气力、雄浑真罡……皆如重锤敲打着座座气海。
体内如受雷震,掀起翻江倒海的莫大动静。
大股大股的精气,从周身毛孔逸散出来,氤氲成一片鲜艳殷红。
“姓纪的真是又狠又贪!十二座气海的根基犹嫌不足,还要一口气吃下这方洞天的五条灵根!”
天运子逐渐回过神来,望向几乎成为一道璀璨虹光的纪渊,心中有些复杂。
这等争胜争先之心,确实是他所欠缺。
因为从小就被北地大宗长生府收入门墙,再被魔教抢夺奉为圣子。
无论置身何处,天运子始终备受尊崇,凡事都求稳求妥。
也正是这样,他于道术上的天资,远胜于武功。
“如若真叫纪九郎成了,吞纳五条灵脉,那便是古今三千年,第一雄厚的四重天!”
天运子不禁咬牙切齿,瞧着仇敌高歌勐进,简直比自个儿一事无成还要难受。
“可惜我仅存的念头,都叫纪九郎拿去消耗一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不然,必定坏他的好事!”
轰轰!
轰轰轰——
纪渊盘坐于冥顽窟,十二座气海宛若雷鸣,尽皆崩碎开来。
汪洋倾泻似的气血真罡,霎时就如开闸泄洪,剧烈冲击肉壳。
他当即就是一震,大口咳出精血。
若非不动山王经铸成的强横法体,只是气血真罡倒流这一下,躯体都要瞬间破裂!
随着体内的玄奥道文闪烁旋转,神光如潮,覆盖周身。
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象生生不息,镇压土崩瓦解的十二座气海,将其凝练成一体!
这个过程当中,肉壳骨血被淬炼,再无丝毫的杂质。
就连心神念头也变得纯粹,隐约有种莫名的韵味。
好似天地四方,涵盖万有!
“以血肉为泥土,道文为养料,浇灌身意与心神,缔造一颗迈向宗师的大道真种!”
天运子那缕残魂若有形体,必定是眼睛冒火,嫉妒无比。
大道真种,乃是天地法理的汇聚显现!
寻常的四重天大高手,所炼化的道则,无非就是刀、剑、枪、斧这等凡物。
再上乘些的武学精义,可能演化出山、河、风、雪,诸如此类的自然景象。
道则再多,却也只是虚物。
根本比不过一枚可以吸收、融炼天地法理,有望长成参天大树的真种!
“名列潜龙榜的天骄英杰,得到一句‘宗师之姿’点评,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赞誉!
可纪九郎突破五重天,俨然板上钉钉,甚至有机会再进一步,跻身当世绝巅的行列!”
天运子心头五味杂陈,难以概述。
一方面他并不想看到这个辽东泥腿子乘势而起,蛟蟒化龙;
可另一方面,纪渊越是非同凡类,卓绝无双。
那么,自个儿落得身败魂消魄散的凄惨结局,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不知道他所凝聚出来的那枚真种,蕴含何等大道。”
天运子缩在冥顽窟一角,默默关注着纪渊那十二座气海蜕变凝练,开辟演化。
大道并不平等,亦有高下之分。
那些太古诸圣因何欲求尊位?
所为的不就是执掌道之权柄,号令寰宇,宰治诸界,以享玄德!
“天地四方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
纪渊那道盘坐的身影,忽隐忽现,如虚似幻。
整个人看似处于冥顽窟,却又像相隔无数重天地,根本触及不到。
他宛若徜徉于无始无终的岁月长河,眸中开合间,已然透出光阴的气息。
渐渐地,形成一口古钟。
“宇为空间,宙为时间!
他那枚大道真种,竟是凝聚成一口宙极钟!”
天运子不可置信,他实在难以理解这是怎么做到。
时与空二字,大宗师都未必参悟得透。
除非是踏破神通,跻身入道,才可染指。
“未来视这条金色命数,加上经过天运子映照万千他我。
让我悟出一丝宙光如水,逆流顺势之真谛么?”
纪渊不住地往那口虚幻若虚的宙极钟内,投入诸般武学精义演化的玄奥道文,使其变得更加凝实。
他的身影好像充塞天地,从千丈、万丈,到宏拔绝伦,横压寰宇。
与之相对应,是五条绵延起伏的灵根山脉,迅速地缩小。
“真叫他成了。”
天运子沉重叹息,这种肉眼所见的大小变化,乃是错觉。
实为纪渊终将十二座气海凝练如一,辟出人体神藏,硬生生把五条灵根山脉容纳己身!
……
……
昙州,将军府。
从三更堂返回的董敬瑭,端坐于太师椅上。
眸光微动,扫过厅堂当中的几条气息或厚重、或霸道的强横人影。
“庞兄,本将还未恭贺你神功大成的出关之喜……”
董敬瑭笑呵呵说着,纵观白山黑水,能够让这头辽东恶虎如此作态的人物,可谓少之又少。
只是坐在右手边第一把交椅的中年男子,却并不买账。
他披麻戴孝,似乎家中有长辈去世,宛若磐石,面冷声寒:
“庞某今日来此,只为一桩事。
要那辽东军户,给我义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