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因何而舞(1 / 2)
千帆城因为背靠天断山,面朝无尽海域。所以不论哪个时节,雨水都是极多的,有时候甚至会一连下上一两个月。
城外的一条小路曲曲折折,不知道蔓延向何方,手持断枪的少女浑身已经被淋得湿透了。雨水顺着发丝,面颊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原本清澈如流水的眼瞳之中已经毫无光彩。木然地拖着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向前。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到叶家去揭穿叶世晨的谋划,可是谁又会信她呢?
小路的尽头,一道背影突兀地出现在雨中,似真似幻。漫天的细雨落下,却是没有丝毫能够沾染到那人的衣衫。那人身着紫色长袍,一只手背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律动着,像是在敲打某种音符。
叶紫苏没有理会,仍旧一步一步地从那人身边走过。
“你想报仇吗?”那人终于开口了,是个略微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
叶紫苏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身影有些瘦削,却是高大挺拔。一把纤细的长剑束在腰间,而脸上的是一副怒目而视的恶鬼面具。
“你是谁?”,叶紫苏冷冰冰的说,声音中带着麻木。
“没有我,只有我们。我们是生活在黑暗中,却拿着天下最光明的剑的人。”男人缓缓开口。
“你们能帮我报仇吗?”
男人摇了摇头:“一个叶世晨而已,弹指可灭。只是,却不是我们,而是你。”说完腰间长剑忽的弹射而出,一剑,斩断了雨幕,那雨,在空中停滞了一瞬,方才落下。
“跟我走吧,离开千帆城。”男子收剑入鞘,缓缓抬步走了出去。
叶紫苏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雨幕中,好像从没来过一般。
千帆城后山之上,慕老所在的小阁楼里。两个小童一脸歉疚的站在旁边,低头不语,
而慕老此刻,也是缓缓睁开双眼,从感知中恢复过来,趴在一旁桌子上睡觉的景瑜似有所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看向慕老。
“还是没有发现吗慕爷爷?”
慕老摇了摇头:“叶家丫头的气息消失在城外五十里的一条小路上,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什么人能有这般本事?慕爷爷你可是顶天的人物,居然能屏蔽你的感知。”
“此人的修为,不在我之下。罢了,明天我再去查探一番。对了,苏牧小子怎么样,你不是说他就快醒了吗?”慕老看了看依然昏死的苏牧,也不免有些心急。
“按理来说,骨骼已经接好,经脉也已经复位。以他的底子,应该是已经醒过来了。”景瑜摇了摇头,随即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除非?他要破境了。”
“破境?”绕是慕老活了大半辈子,却也没见过有人在半死不活的情况下还能突破境界的。
“真是个妖孽怪胎。”景瑜调侃一声。“我要是有这等修为,就不用被我那个残暴的师姐整日追着打了。”
慕老笑了笑:“哈哈,就是当年你爹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儿吗?我记得不是很文静的一个小姑娘嘛?”
“文静?咦。”景瑜无奈地耸了耸肩。要是她文静,那天底下可真没有文静的女孩儿了。
而此时的苏牧,心脉之处的无名之力也发生了变化,顺着苏牧的四肢百骸悄然流动。即便是慕老,也未曾觉察。
识海之中,一片虚无,无边无际。苏牧盘着双膝,静观本心。一道风暴从苏牧的识海之中缓缓酝酿,初时只是一片小小的尘沙,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尘沙越来越大,渐渐地竟充斥着苏牧的整个识海。苏牧在这漫天风暴之中,渐渐也有些不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正在闲谈的二人,看苏牧吐血,忙起身查看。
“无妨,只是一些淤血而已。”景瑜说着,面色却有些古怪了起来。
“这小子还真是在突破。”慕老也探视了一番,起身笑道。随即又不知道是在对景瑜说,还是在对苏牧说。
“这破虚境的突破,讲究的是勘而破之。虚者,欲望之本也,实者,大道之始也。然这破虚,却并非根除欲望,断绝六欲。而是究其源,溯其本。以心观之,以心证之。凭心而动,方可入道。”
“慕爷爷,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不行,我得找支笔记下来,以后突破定能用到。”景瑜说着便去拿身后的药箱翻找起来。
“哈哈,这小子,怎么一点也不像他爹呢。”慕老笑着看了看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