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 夏荣 秋枯 冬灭(1 / 2)
“风起。”苏牧充满了战意,手中桃木剑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迎上了男子手中磨得锃亮的短刀。刀剑一触即分,而此时妇人手中的软鞭也到了苏牧的腰间。苏牧提气收腹,身形疾退,纵然反应够快,依然是被软鞭划破了衣衫。
“厉害啊。”苏牧赞叹一声。对手的强大反而让苏牧更加跃跃欲试。
自从苏牧跟着徐师傅学艺以来,不是被徐师傅动动手指虐的死去活来,就是和姐姐切磋,一身本领难以完全施展出来。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二人冷笑一声,抢攻过来,身影如鬼似魅。长鞭如毒蛇一般卷向苏牧的脖颈,短刀也是发挥寸短寸险的长处,欺近苏牧身侧。
“春生”,苏牧轻喝一声,御剑于胸前。桃木剑上也被赋予了盎然的春意,似有株株翠绿的新芽从剑身冒了出来。就连窗外的风雨在这一刻仿佛也停了下来。
春日的朝阳一剑,荡开了如毒蛇一般肆虐而来的长鞭,妇人一鞭未中,身子被震退两步,本就陈旧的地板终于不堪重负,被踩出两个坑来。欺身而来的短刀也扑在空处,被苏牧侧身避过。
春风起,万物生。苏牧的剑意初时平平无奇,后继之力却如春水一般绵绵不绝。两人合力居然一时之间占不到上风。
“这是?天合之境?”妇人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肥肉堆积在一起。
“不,不是。这小子剑法古怪。”精壮男子说道:“他的剑中只有剑意,却无大势。若是天合之境,只怕我们已经倒下了”
“夏荣”,苏牧剑势再起。如炎炎夏天烈日当空,桃木剑上,新芽迅速抽枝。继而生长,繁茂,开花。
二人面对这璀璨夺目的盛夏之剑,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森罗万象。”二人的身影突然鬼魅一般地消失了,客栈里响起了恐怖的笑声,苏牧的眼前出现了幻境。好似万千鬼魅持叉,持剑,持枪,持戟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攻来。虚虚实实,难以捉摸。桃木剑所衍生的盛夏之意境,也被一片片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人间炼狱,尸骨成山,夜叉恶鬼铺天盖地向自己碾压而来的场景。
苏牧一剑刺出,夜叉恶鬼化作青烟消散,假的。又一剑,还是假的。耳中不时传来阴森可怖的笑声,苏牧感觉神智有些恍惚。
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秋枯”,大雁南飞,草木凋零。一股萧瑟荒凉的意境蔓延开来。然而,鬼魅依旧,桃木剑携万千萧杀之意不断地斩开眼前虚妄,但是,防不胜防的长鞭却不时出现在苏牧身侧。受伤了,苏牧的肩膀被长鞭扫中,倒飞了出去。来不及去管肩上的伤口,万千鬼魅又呼啸而来,仓促之间,挥剑格挡,又被击飞撞在墙上,陪伴了自己三年的桃木剑也应声而断。
“小子,剑都没了,我看你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冷嘲声夹杂着鬼魅的笑声传入苏牧的耳中。
“不,我还有一剑。永宁村徐夫子所授,剑名冬灭。”天地无声,万籁俱寂,窗外的风雨也早就停了下来。阁楼里的温度仿佛也下降了几度,出现了这个季节不该有的冷意。苏牧心沉如冰,幻象中的鬼魅身影都被放慢了。此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苏牧一人。苏牧以指为剑,指剑带着凛冽的寒风,严冬的绝灭之意,斩破一切魑魅魍魉。斩向了目瞪口呆的二人。
“万,万象?”不给二人惊诧的时间,凛冬已至。二人再无还手之力,倒在了墙边。
“走”。二人搀扶着,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听到二人走远了,苏牧身子一软,也倒了下去。
永宁村,村尾的一个小院子。徐师傅在桃树下打坐。眼睛微微一动,似有所觉。脸上的笑意灿烂了起来。
“不错不错,以区区通脉之境,竟可斩出万象之剑。还报了我的名字,甚好,甚好。徐夫子,不错,老夫喜欢。”
苏牧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自己正躺在二楼的一间厢房之中,摸了摸身上玉佩,还好没丢。毕竟唯一值钱的就属它了。挣扎着起身,摸下了楼去。
楼下,白衣男子正端坐桌旁看着书,一旁的小童百无聊赖地打着盹儿。
看见苏牧下来了,白衣男子放下书。
“此番幸得朋友出手相助,如若不然,我主仆二人恐怕就要丧生于此了。”
“多谢公子。”小童也欠身行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倨傲之态。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管,是这老倌儿图我财物,才和他打了一架。”
“你……”小童语塞。
“不管怎么说,救我主仆二人性命是真,此番出来身上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待我回家再好生答谢朋友,对了,还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我叫苏牧,你呢。”
“珞,珞风。这是我的小童珞珈。”白衣男子略微斟酌道。
“珞兄?看你也是一路往东,你也要去东域?”苏牧问道。
“家父生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病,我此行是去东南域交界的万药山求药的。”白衣男子道。
“万药山?”苏牧有点好奇。
“对,万药山是医道圣者景先生的方外之所。传说山上奇珍无数,灵药万千。景先生更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圣手,求药之人数不胜数,可是能见到景先生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同行一路,路上也有个照应。我看昨夜的两人分明就是冲着你们来的,你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