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练兵（1 / 2）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舟山营的战兵们排成两列纵队，一边唱着军歌，一边踩着鼓点，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校场回营房。

以冯一刀为首的镇抚队每人提着一根短棍，就在行军队列的旁边盯着，只要看到有哪个战兵走乱了，上去就是一通棍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各小队的战兵们已经很少出现明显的行列不齐或步伐错乱的情况。

不过镇抚队的标准就是没有标准，就算是走得再好，也总能让他们挑出相对较差的。

尤其是蝰蛇，不打上几棍子就浑身不自在。

但即使是这样，每天这个时候仍然是舟山营的战兵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一天的操练到此就全部结束了，接下来是晚饭时间。

鸳鸯阵小队里最后一名伙兵就是负责做饭的，但因为林海招收了一批辅兵，所以日常操练时都是由辅兵负责给战兵做饭。

这样一来，战兵们完成下午的操练回到营房后，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舟山的营房没有公共食堂，不过只要是晴天，林海就会让全体战兵在空地上集中吃饭，他要抓住一切机会营造集体氛围。

同时，也要让所有战兵都看到，包括主将在内的各级军官和他们这些大头兵都是吃一样的伙食。

如果是下雨那就算了，还是各小队回到自己的房间吃饭。

毕竟这年代淋雨是很可能会死人的，所以古代一般雨天都打不了仗，除非是奇袭等特殊情况。

当年戚继光初到蓟镇时曾让三千浙兵在雨中静立一整天，这一手玩出来，直接就把当时蓟镇的北兵给震慑得服服帖帖。

今日天气晴好，五百名战兵回到营房后，全部在外头的空地上吃饭。

随着林海一声令下，旗鼓队吹喇叭一荡，五百名战兵齐声朗诵：

“凡你们的耳，只听金鼓之声，眼只看旗帜，夜看高招双灯……”

“不许听人口说的言语擅起擅动，若旗帜金鼓不动，就是主将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就是天神来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

……

“若擂鼓不进，就是前面有水有火，若擂鼓不住，便往水里火里也要前去。”

“如鸣金该退，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若金鸣不止，也要依令退回。”

……

大约一盏茶功夫，五百名战兵齐声朗诵完一遍《紧要操敌号令简明条款》，共计一千余字。

林海又是一声令下，旗鼓队吹喇叭二荡，五百名战兵齐刷刷坐下，开始吃饭。

这时，林海和吴国毅等军官也开始坐下吃饭。

舟山营上至营将下至辅兵，除旗鼓、木匠、铁匠、火药匠、医士、裁缝等杂流匠役外，所有人的伙食标准都是一样的。

只要不外出执行军务，每一顿吃的都是现蒸的白米饭。而且只要当天有操练任务，那就是荤素搭配，没有鱼就有肉。

当然，米饭是要从月粮中扣除的，素菜也从盐菜钱中扣除，荤菜的成本则是由舟山营承担。

之所以在伙食上定这么高的标准，主要是舟山营当前的训练量较大，只要老天爷不下雨，每天都有训练任务。

这就连当年的戚家军都是做不到的，戚家军是隔天操练，而一般的镇戍制营兵能做到三天练一次就算不错了，大多数只能做到五天一练。至于卫所的旗军，那是已经很多年不知道什么叫操练的存在了。

当然，这年代也有一支曾做到每日操练的军队。吴国毅对林海说过，天启元年他援辽的时候，听说建奴的军队就是每日如此。

不过如今辽东粮荒，估计已经不可能做到这点了，舟山营很可能是眼下唯一一支每日都要操练的军队。

舟山营战兵每天的日程是这样安排的：

早上起来腿上绑沙袋跑五里，上午和下午各操练一个时辰，目前的操练科目主要是练单兵武艺，也就是戚继光所谓的练手足，此外就是最基础的小队行军队列，每日三次回营房吃饭也都要按行军队列前进。

除此之外就是诵记《紧要操敌号令简明条款》，上午和下午各半个时辰。

这样的活动量，如果不每天摄入足够的营养，时间一长根本就撑不住。

吃饭的时候相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从旗鼓队吹喇叭二荡开始，各小队的战兵就可以暂时放下对镇抚队的恐惧，可以边吃边说笑。

这时候军官和镇抚队也会坐下来吃饭，林海也和大头兵一样，坐在铺着草垫的地上，一边吃一边和吴国毅等中高级军官聊天。

今晚的荤菜是小黄鱼，这是舟山营的食谱上出现频率最高的荤菜。

林海从嘴里吐出一条鱼刺道：“我看明日就可以给各小队下发《临阵连坐军法》，此外可以考虑增加一些小队阵型操练了。”

“属下也是这样想。”吴国毅闻言率先点头。

戚继光在练新兵时，首先注重练耳目，也就是让每个新兵都熟悉最基本的金鼓号令。

他亲自总结了二十二条，就是方才战兵们背诵的《紧要操敌号令简明条款》，全部都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话。

并且戚继光特别强调，这是束伍工作完成之后最紧要的事，必须背熟了才可以谈场操。

在戚家军下发到各队的诸多手册中，每一本都是需要背诵的，在考核诵记时凡是有一条不会背的，就要打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