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我潇洒,闲来问生杀。(1 / 2)
“姐吆,你真要去偷偷看师傅和李寒衣比试?“无双和天下紧赶慢赶终于在不被师傅发现的情况下进入了雪月城,本就马术不太好的无双此刻已经没了骨头似的,“师傅他老人家比输了没面子,给我们徒弟看了去多不好。”
“就你话多,”天下背上剑匣,跃跃欲试,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我就想早点见到师傅,就看一眼。”
无双装作听不见,那枕头捂住自己的头,“我怕被师傅打,要去阿姐你自己去。”
他再把头从枕头下探出来的时候,又哪里还有天下的影子?
宋燕回与李寒衣之间,从那句“那我这徒弟,三年成剑仙”,到“死在这一剑下,可有遗憾”,到尹落霞的那一句“手下留情”,天下从头听到了尾。
那一刻涌上心头的酸涩和悲伤是让人如此窒息的沉重、那一刻的震惊和错愕让她失去了思考。她那一刹想冲出去帮师傅挡剑的那个念头,被尹落霞比她更迅速冲出去的身影给压下去了。
离开家三年多的时光里,无双城一直是她梦里的桃源乡。
师傅和无双城代表了什么?
染红的枫叶、酥脆的驴肉火烧、大运河上凉爽的风、和世界上一切明媚美好的东西。
安定的、温柔的、温暖人心的。
给了从沧澜江难民营里的她和无双第二次生命的师傅。
从她十岁拜入无双城起,一直将她和弟弟待做亲生儿女般呵护的师傅。
为她传道、授业、解惑,拉着她和无双从二十八个基础动作一个一个学起的师傅。
以身作则、亲历亲为打点清风阁的书籍、轩辕居的账本、过年陪着他们一起放烟花的师傅。
印象里那个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能用一个肩膀挑起整个无双城的天的师傅。
她把其看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宛如父亲般敬重爱戴的师傅啊。
如今却被李寒衣碾进了尘土里。
为什么?
因为在师傅和李寒衣本就约定好试剑的日子里,雷无桀拔出了听雨剑?
她站的并不是很近,但还是不得不死死地咬出自己的右手,才能靠着嘴里的血腥味和四肢血液里横冲直撞的愤怒站稳身子,敛息闭气,不被这群人发现。
落霞仙子扶着师傅走了,李寒衣亦抱着雷无桀上山了。
她狼狈地逃走,留下树上飘过的一阵风。
有人似乎朝她这里看了一眼,不过也许之当是剑气惊到了鸟儿,没有当回事儿。
雪月城,落霞仙子的居所内。
坐着一个身手重伤的男子,他的右臂上,有一道狰狞的剑伤还在流着血。
“一剑断水,千江绝流”宋燕回。
坐在他身边的则是曾经一掌断江的落霞仙子。
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两个人有过一段渊源,不仅仅在于一同相救千万灾民的情谊,更在于,那一段时间朝夕相处下来产生的一种奇妙的情愫。然而,这辈子注定为剑而生的男人最后依然还是离开了。
“你怎么会在雪月城中?”宋燕回坐起了身,有些尴尬地说道。
尹落霞却冷笑一声:“被司空长风那混蛋给骗来的,跟他连赌了三局,可这家伙出千,我连输了三局。还有,你装什么糊涂,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在雪月城。”
宋燕回笑了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尹落霞却不理他,只是用言语奚落:“那你赢与不赢又有什么区别,你连着挑战李寒衣四次,结果输得一次比一次惨,这一次连命都差点没了。你这还练什么剑,我要是你,就把剑卖了,去个乡下,找个女人娶了得了。”
十三年前,沧澜江边,那时还是少女的仙子也这样说过:“别练剑了,我们把剑卖了,去乡下造个房子吧。”
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一如十三年前的不解风情,只是摇头说道:“我这几年收了两个徒弟,资质放眼整个江湖,天下无双。如果是他们,一定能担起重兴无双城的重任,我的剑虽然输给李寒衣了,可我的徒弟们绝对不会。”
尹落霞叹了一口气:“复兴无双城,真的这么重要?”
宋燕回低头不语。
“胜过雪月剑仙,真的这么重要?”
宋燕回默默地走到门边。
“那我呢?我就不重要了?”
宋燕回推开门,疾步走到了院子中,躲避着这个可怕的话题。尹落霞靠着门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哀怨。宋燕回漠然不语,急速地走着,仿佛负心地郎君一般不敢抬头。
那是一副安静而感伤的画面。
结果一开门,有一个长相痞气的少年正趴在门边上偷听。宋燕回一开门,刚好给撞上。那人却一动也不动,不说解释糊弄两句,居然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在偷听。
————原来是被人点上了穴位,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