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2 / 2)
你且看裴东来那能杀人的眼神就知道了。
原来上官静儿受了伤,伤在左肩,伤她的是一根针,如果单从那细小的伤口来看,无论怎么看都是小伤。可是麻烦就在于那根针上有毒,而且还是慢性剧毒。其实本来毒性不会这么快发作的,但她中毒后,还是一直狂奔、追杀,让气血涌动,于是就加速了剧毒的发作。
汪驴纠结地摇摇头,“取针容易,但解毒难。”
狄仁杰追问道,“难在哪里?”
“吸毒。”汪驴向众人解释,“这种毒叫“嫁衣”,吸毒的人会因此中毒,虽然毒性减少了很多,但毒效仍在,如果没有解药,那几天后就会毒发身亡。”
“这特别的名字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救是转嫁,要想解毒,必须吸毒,把毒从一个人的身上转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第二层就是送嫁,被转嫁中了此毒的人,就等于披上了死神送给她的嫁衣,只能九泉相会了。”
“这种毒,我研究了三年,我解不了。”
狄仁杰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我来吸毒,现在重要的不是解我的毒,而是救她的命。”
汪驴一时身陷两难之境,正犹豫时,上官静儿睁开眼,微弱的声音说,“别管我了,我虽然不想死,但更不想你死,并且还是为我而死。”
两人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天下蹲到两个人身边,“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欸对对对对对!”汪驴一拍大腿,“我差点儿忘了,这毒对你们来说是送嫁,对她药人来说就是去吃个酒席,别说一件嫁衣了,就是凤袍霞帔鸳鸯袄全给她披上,她也屁事儿没有!”
天下伸手覆上上官静儿有些微凉的手,半哄着她,“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他们也不会有事。”
她转头跟狄仁杰和裴东来就换了副面孔,颇有些凶狠,“你们两个大男人还在这儿看什么,都自觉点到角落去!不许看!!”
接下来,汪驴便动手封穴、止血、取针,干完这些他也被天下轰出来,可怜巴巴地去和狄仁杰还有裴东来挤在墙角。而天下就随后咬在那细小的伤口上,把毒血一口一口地吸出来。上官静儿觉得有些晕,但终归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天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帮她拍背顺气。
这件房子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所以狄仁杰和裴东来,还有汪驴的交谈声很清晰地从房间的另一端传过来。
狄仁杰向汪驴询问,“汪驴,你为什么对药人那么渴望?刚刚那夹着尾巴的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像你。”
“这你就不懂了吧,”汪驴得意洋洋地撇了一眼旁边没有作声,却竖起耳朵地裴东来,开始展示自己渊博的学识,“这药人啊,其实有很多种说法。追根溯源,是起自娆疆之内,传说中一个叫做“十二峒”的组织研究出来的“兵神怪坛”,是十二峒禁忌的古法。这个古法是融毒虫两术一起,以毒制药,然后将活人还有神智的时候生生封其百脉,泡入其中。”
“这个药水的配方多少人求了多少年也没能求到,大有讲究,要用千百种毒草,再放入毒蛇毒虫泡制,听说有时候将活人放进去的时候,那些还没完全药醉的虫蛇蚁鼠会循着活物的气味,吞食啃咬药人的血肉,虽说受到蛊虫噬心之苦,但若是能活下来,可以使这人增肌筑骨,泡制之后再以虫来控制这个人,在战场上,这个人就是一个以一敌十之利器,且感受不到疼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们的血就是药,放在毒药里就是天下至毒,放在解药里精心调制就是百病解药。药人药人,关键不是“人”字,他们是“兵器”,是“药物”。”
“药人本就难以炼制,炼出的药人之中,又罕有人可以活下来还保留自己的神智。”
“当然,这方子也不是没有被人盗走过,这方子呢,有半篇从西域流落到了西楚之国,被那里的人炼出了西楚药人,还有小半篇流落到南北朝那里,被改编成了涅磐蛊,这两个啊,也大有讲究…”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实在太过忘我,以至于他没有看见裴东来黑到能杀人地脸色,他一脚揣在汪驴腰窝,“你他妈给我闭嘴!!”
厦天最开始是和裴东来解释过自己的体质的,她说的很轻巧简单,她说,自己是奸人所害,大难不死,遇到贵人,所以造成了这个体质。
轻飘飘的一句,奸人所害,大难不死,遇到贵人。
裴东来不敢去想她经历过什么。
他拔剑就要上去撕烂汪驴的嘴,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只见一条鞭子唰地一下打在汪驴身上将他卷起,然后缠着他的脚踝把他吊在房梁,“你个王八羔子!再敢说小天妹妹一句我扒了你的皮!!”
已经被小天包扎好的上官恶狠狠地朝汪驴吼了一嗓子,然后又啐了裴东来和狄仁杰一口唾沫,“你们两个也是!两个王八蛋,独活叭儿!”
“回头我就向天后请命,把小天妹妹调去皇宫,谁要和你们在大理寺受苦!”
小、小天妹妹?!
她俩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裴东来被踩了尾巴,“你敢!!她才不愿意去!”
狄仁杰很是后悔挑起了这个话题,出来打圆场,顺便转移话题,“汪驴,这确实是你的不对,快给小天妹妹道个歉,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早些回到赤焰金龟的话题吧。”
他妈的,怎么你也和她套近乎叫小天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