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你还小不能睡太晚。”阿米纳背着法拉杰回家,他早就跳累了。
“到时候让酋长多举办几次这样的晚会。”法拉杰心有不甘道。
“好,让哲巴尔多举办几次。”阿米纳把他放地毯上没一会他便沉沉睡去。叶秋雨翻来覆去未能入睡,也许是今天太激动了,也或许是最近睡多了。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她起身出去,只见巴德尔刚从外面回来。
“你——”
“你——”
两人同时说出口,害怕吵到别人他们默契地走出帐篷。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到两人身上。巴德尔距离叶秋雨两三米走着,在一棵棕榈树下他停住了脚步。“我已经决定听哲巴尔的话去参军,过几天就到赛拉莱接受训练。”
“我会照顾好家里的。”叶秋雨说,他只留给她一道疏离的背影。
巴德尔突然伸出右手搭在树干上语气沉重道,“父亲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不要背离自己的信仰。我的信仰其实就是这个家还有鲁斯塔部落,这样就能得到政府分配的物资了。”
“嗯!”叶秋雨点头,随后便是许久的沉默,想着没有什么事了,她转身走回帐篷。
“叶!”巴德尔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叶秋雨疑惑。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巴德尔犹豫道,“你腹部受了重伤,医生说…以后你可能…难以受孕!”
叶秋雨看向他满是愧疚的脸,“不过也不一定,你也不用太——”
“我不会难过啊!”叶秋雨打断他的话,露出云淡风清的笑容,“我一直不打算结婚生孩子,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
巴德尔惊住,随即又说:“你愿意就行,我去哲巴尔那休息了。”
叶秋雨轻轻走回了帐篷,“呜呜呜……”一声声低沉的啜泣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她震惊不已,仔细看去只见阿米纳掩面抽泣着。
“怎么…出什么事了?”叶秋雨凑到她身旁,阿米纳赶紧擦干泪水,“法拉杰…也染上了沙眼,之前伊斯玛给的药也没了,我真害怕。”
“什么!”叶秋雨不可置信,“那那……”
“你千万别告诉巴德尔,我怕他分心。”阿米纳郑重其事道。“嗯。”叶秋雨只剩担忧,法拉杰还小,这病不能拖。必须要西药彻底根治,可是要去哪里才能拿到药呢?
卡米拉躺在软软的床上,怀里抱着抱枕,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好像在做什么美梦。
“公主!公主!”丽玛走到床边叫住她,可床上的人儿仿佛没听到般依旧睡着。“公主,快起来了。”说罢丽玛用力扯开她的抱枕。
“诶呀!”卡米拉依旧紧闭双眼,“你干嘛,我还要睡呢。”她不肯松开抱枕。
“公主,快起来啦!”丽玛把她拉了起来。
“现在还很早,你就让我再睡会。”卡米拉又躺了下来,拉过毯子包住全身。
“殿下回来了,你得去迎接他。”丽玛说着又把她拽了起来,卡米拉半眯着眼坐到梳妆镜前。
“卡布斯已经回来了?”卡米拉思绪还停留在梦中。侍者为她穿上真丝绢纺红袍,袍身刺绣各式绢花,额间再佩上精致的珠帘饰品,半个小时的打扮后卡米拉这才走出了寝殿。
卡布斯一回宫便被侍从带到了苏丹办公厅,泰穆尔端坐在王座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父王!”卡布斯就坐。
泰穆尔像是没听到般,目不转睛审视眼前的人。
“要是没什么事,我想再去带兵镇压叛军。”卡布斯继续说。
“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吗?!”泰穆尔加重了语气。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卡布斯问心无愧,直面王座上的人。
“嘭。”泰穆尔甩出一政令,“这是你签的?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父王!”卡布斯的叫唤似是无奈的恳求,“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人民只会愈加反抗我们。”
“你——想——谋反吗?”泰穆尔一字一句说道,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辩驳的威严。此时,他是一个帝王而非父亲!
“谋反?!”卡布斯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瞪向他,满是质疑发问,“我为什么要谋反!你真这么认为我吗!”
父子两人齐刷刷伸出手站起身对峙着,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场面一度降至冰点,周围的宫人都战战兢兢起来,每一秒都让人感到窒息。
卡布斯四周迸发着凛冽的寒气,泰穆尔最后还是软了下来,“那你也该跟我通报一声。”
“当时的情况我没办法跟你说,叛军没有被彻底消灭,他们随时都会卷土重来。”卡布斯一字一句陈述。
“这事你不需要再管了,我会继续派兵镇压。”泰穆尔拿起旁边的权杖转身欲回寝宫。
“父王!”卡布斯还是叫住了他。
泰穆尔眉眼略舒展,“你两个母后为你准备了宴会。”
“这次的经历,让我真切看到了民众的生活,为什么叛军能一下子壮大,全都是因为人民生活艰难。”卡布斯直言不讳,这是他在王宫永远看不到的。
泰穆尔继续往前走着,“改革吧,实施新政!”卡布斯再次提及,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这事都已经说过了!”泰穆尔转过身怒睁着双目,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行——不——通!”
“人们的反叛此起彼伏,证明你的政策——大错特错!”卡布斯大喊,声响贯彻整个大厅。
“小时候,你总跟我说先祖的传奇荣光,赛义德大帝执政期间,阿曼是多么繁荣昌盛,可现在呢!”卡布斯言语间里的绝望深入骨髓,曾经威风凛凛的阿曼帝国如今却风雨飘摇!
“我们需要的是坚守,不是改变!”泰穆尔坚定道。
“如今国家是怎样的光景呢,这次叛乱已经说明了一切!”卡布斯发泄着他的滔天愤怒。
“你够了!”泰穆尔狠狠一敲手中的权杖,他的怒火在胸口翻腾,似是马上就要爆发,“这事不需要再议!现在王座上的人还是我,轮不到你决定!”他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卡布斯深深叹了口气,一切都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
“你去哪里?!”泰穆尔叫住往外走的卡布斯,他这才停顿住。
“啪——”泰穆尔怒不可遏敲打了一下旁边的办公桌。“要不是别人跟我说!我都快忘记!我还有个儿子了!”泰穆尔对着他的后背大喊。
卡布斯仍旧怒气冲冲走着,“殿下!殿下!”几个随从急忙跟上去,“起码回一趟王后那里吧”。“殿下,王后在等着你!”
侍从打开车门,卡布斯上了汽车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