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王玙(上)(1 / 2)
“按照我的推测,你们应该除了你已经全军覆没了。”褚锡的白布上显示出这样的字。
两人的问答游戏,又兜兜转转的回到了王玙被救时的场景。
“按照你的描述,当时我在肉堆的顶上看到的老人,那个心脏被刨出来的,应该就是你的师傅,话说这些都是你师傅做到的吗?”
王玙看着褚锡白布上的字,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居然已经有机甲这种东西了,真是太强了。”
王玙接着点头,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你的师兄应该是哪一个?是这个吗?”
王玙看着褚锡拿手指着的一个模糊的饼状物,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长长的毛发,她拿起笔,然后又摇摇头,把笔放在桌上。
他们两人刚刚深入的通过文字交流了一番,并且通过褚锡文图并茂的生动描述,让王玙成功回忆起来了一些丢失的记忆,还是最惨烈的。
而褚锡也受益匪浅,知道了现在的人类社会是还存在的,而且更加强大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
褚锡看眼前的王玙瘫在椅子上,松开了笔,一动不动的也不提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还等着问答游戏继续,看看能不能知道更多关于现在人类的事情,王玙这副态度可不行。
见王玙没有抬头看,他发出了嗒嗒嗒的声音,想引起王玙的注意。
“我不知道,有点混乱,先不要再问我了。”王玙捂着头。
“我听不懂。”褚锡举着白布。
…………
她现在发现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没有共情心了。
如果正常人听到他的师傅和师兄们全都死掉了,自己还失去了记忆,肯定会安慰她才对。
然而,面前的这个叫做褚锡的男人却还在追问她问题,甚至帮她回忆他的师傅和师兄死亡的惨样。
或许是因为,他只是个树人罢了,植物自然不会与人类之间有什么共情。
怀疑的种子,埋下便会在内心的阴暗处滋生。
更何况她看到他写出了他确实不是人类。
“早该料到的,他能说出这种话,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吗,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
她想起昨天下午的时候,她向褚锡问外面的那些捕杀动物的东西时,褚锡自豪的模样。
甚至在虐待动物时,他那喜悦的神情。她就已经知道了。
“这些东西杀死不是蛮好的吗,反正他们留着也只会垂涎我的能量罢了。不如吃了他们,成为我的一份子。”
字冰冷的显示在她的眼前,她开始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她便能够清楚感觉到这个男人。
不。
这个怪物。
和一个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也是一个和杀死她的师傅无二的,怪物。
她抱着头,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她感觉十分的混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师兄都死了而自己会被一个人皮的怪物救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样。
忽然,几根藤条缠住了她,让她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不想再陪他玩恼羞成怒了吗?”她看着自己腰上虚搂着的藤条,重新坐了起来。
“再回答他几个问题,保住一下性命吧。”
这么想着,她看向褚锡身后,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双眼看着,而身后的白布也已经消失了。
藤蔓把她慢慢缠住,“晚了吗,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啊。”
她被缠住的地方渐渐凝聚起热量,手也攥住了师兄给她的飞鼠兽灵石。
她想着虽然应该敌不过眼前的树人,但至少给他一些伤害。
正当她这么想时,藤条突然迅风不及的把她托了起来,拉到了褚锡的怀里。
褚锡碧绿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突然被褚锡拉的这么近的盯着,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jiranbugaoxing,那jiubuan了吧,shijian不an了,shuijiao。”
对她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然后就用藤条轻柔的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就把灯黑上了。
褚锡把灯关上后,也睡到她的身边,用手臂把她给搂住,面朝着她,小声说了一声,“dui不qi。”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感到抗拒,不敢去看身旁人的脸,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与温热的气息让她难以静心,想要挣开他却反而被抱的更紧了些。
开始她以为是什么要消化掉她的方式,因为先前看到外面的景象,她对这个大树的主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了。
不过一直等到听到了褚锡的鼾声,她才发现自己似乎虚惊一场了。
“原来只是抱着自己睡觉吗?为什么会突然抱住我。”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孔。
碧绿的瞳孔现在闭合着,褚锡柔长的头发把他的侧颜遮住。
她用手把他的头发撩开,在淡淡的荧光下,她看着褚锡的脸,心里思绪万千,“他会突然变得感性吗,或许他救我也是因为这样。”
她这两天能感受的到,他对于生死看得很淡,对于一些生命更只是玩弄的态度。
手里的头发的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苦中又带着一些清香,让她感觉心情平复了一些。
“话说自己也好久没洗过澡了。”闻着头发上的香味,她不禁想到。
自己自昏迷醒来基本都在这个树洞里,唯一一次出去还被那一幕吓得退了回去。
“明天让他带我去洗个澡吧。”王玙这么想到。
但她又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讶到,自己刚刚还觉得他是会吃人的怪物。
说起来话,褚锡还几乎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虽然她也没有怎么提过。
不过很多对他说的事情他确实都帮她做了。
当时在看到褚锡虐杀那只一只山鸡时,她阻止了他之后,他也没有再继续。
和她的大师兄一样,基本没有拒绝她过。
师兄,师父。
…………
…………
“似乎惹这个女孩不开心了,果然女人的心就是海底针啊。”
褚锡站在自己的树顶上,看着照向丛林的第一缕阳光。
“是因为师傅和师兄都死了吧,我也真是有些迟钝了,正常人哪有追着揭开别人伤口的。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差点崩塌完了。”
他又想起昨天抓了一只活兔子回去,他想把兔子给剖成没有骨头的肉片炒个菜试试,结果似乎被她认为在虐待动物。
“在她面前做这些好像确实显得有些残忍。
在丛林里待久了,感觉价值观都被要同化了。”
褚锡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对于生命的生死越来越随意了,毕竟在这个丛林里除了吃就是被吃,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而他刚刚剖兔子的时候就是直接抓着活兔子就开始的。
这和或许和他设计的陷阱也有些关系,他的陷阱基本都是直接能吃活的就吃活的,不存在什么杀死之后再吃,那样太费劲了。
而在身体制作出来之前,他经常会亲自操作自己的陷阱。
“这么说来,我现在在她眼里差不多就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或者说妖怪。
怪不得最后她看我的眼神那么恐惧。”
褚锡点点头。
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暂时只能慢慢改了,这比他上辈子还长的二十六年,实在让他体会了森林的野蛮,尤其是这里还充满了异变的东西。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鸟叫把褚锡从思绪中惊回
“来了。”
他爬上树顶自然不是为了想这些。
每天早上,他的树顶都会路过一群鸟,他决定今天的早饭就是其中一。
他发现这些鸟还是因为它们有一次路过他时,在他头顶上落了一会,然后拉了屎才走的。
虽然很感谢它们为他提供了一些肥料,但是昨天的兔子和前天的山鸡,王玙肯定不想看到了,所以只能靠它们了。
最专业的猎手往往按兵不动以最恰当的时机出手。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就是现在,他甩了甩自己变成藤条的手臂,用力一抛,打在了最末尾的一只鸟身上。
啪的一声,那只被打中的鸟应声炸开,血肉带着羽毛四散开来,一块完整的地方都不剩。
鸟群也被惊动,立马四散开来逃走。
“准是挺准,不过力气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