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宋基发的秘密（2 / 2）

我尝了一口，果然入口甘甜醇香，一口下肚，沁人心脾，我对张老板说：“好茶。”

张老板很高兴，一口一杯，说：“确实不错。”

这时，听风阁门被推开，宋基发走了进来。张老板连忙起身招呼宋基发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刚泡的茶叶，说：“明前茶，宋社长是品茶专家，请您尝尝。”

宋基发也不客气，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先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小抿一口品尝起来。我们都齐刷刷看着他，半晌，他开口说：“汤色碧绿，熟栗香味，茶多酚量少而淡，入口味醇，回甘生津，真正的明前茶。”

我和张老板笑着拍着巴掌，齐声说：“行家，行家！”

宋基发益发兴奋起来，说：“好多年没喝到这么好的茶了。”

张老板连忙说：“给您准备好了，待会儿带两斤回去喝。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两份黑椒牛柳煲仔饭。”说完，一拱手，告辞出去了。

我对宋基发说：“宋社长，今天请您来是有一事请您帮忙。”说完，我从包包里拿出几张志愿通卡，递给宋基发，说：“这是我们的志愿填报产品，已经上线。业内反应不错，对考生填报志愿有很大的帮助，价格也很亲民。”

宋基发拿着志愿通卡，一边看一边听我说，并不做声。我继续说：“现在我们遇到一个问题，这个产品如何卖？如何在市场上快速铺开？我们想到了发行。但是我们没有渠道啊，所以想到你们杂志社的发行渠道。”

我想表达的都已经说完，我停下来，观察宋基发的反应。

宋基发看着我，慢慢说：“我们杂志的发行渠道是我们全省教育系统内的固有资源，是不可能与你们合作的。再说我们每年发行工作是前一年11月份就启动，现在也不可能插进去。”

我说：“你们市州、区县的渠道跟你们有隶属关系吗？”

他说：“没有。这些渠道隶属当地教育系统，我们与他们也是合作关系。我们每年11月底要开下一年发行动员会；每年8月份要开发行总结会。”

我明白了，说：“就是说，你们通过商业合作构建了全省的发行渠道，纽带还是利益。”

宋基发说：“可以这么说。但这个关系是多年的积累下来的，很牢固。”

我试探着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能不能各个击破，先与部分市州或区县合作，纯商业关系，再慢慢渗透。”

他说：“理论上可以。不过今年肯定没法做。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要传播。”看到我点了头，他继续说：“其实部分市州杂志征订工作都是把征订费用直接加到高考报名费里的，以报名费的名义统一收取，考生并不知情，但这样就做到人手一册。当然报名费里还含有其他东西，比如铅笔费、体检费、照相费等。”

我恍然大悟，原来杂志发行是这么玩的。胆子大的市州，直接把杂志费用捆绑到高考报名费里，当然可以做到人手一册；胆子小的市州单独发通知自愿征订，当然做不到人手一册。志愿通如果捆绑到高考报名费里，不说人手一张，能做到考生人数的7%，那就是23多万张，69万元。想到这里我已经有些不淡定了。

我急切地说：“宋社长，我如何做才能切入这个发行渠道呢？”

这时，张老板和服务员托着煲仔饭进来了。等他们出门后，宋基发说：“小叶，你先不急，让我考虑考虑。另外，今年的产品服务一定要做好，把口碑做出来，为年底切入发行渠道创造条件。”

我立即表态，说：“好的，我听您的。您放心，我会给您留出十个点来的。”

我的话还未说完，宋基发打断我的话说：“不要瞎说，否则我也帮不了你的。”

我连忙说：“我知道，您放心。”

今天的宋基发给我说的秘密，一下子击碎了我这么多年建立的商业认知，我仿佛经历了一场思维地震。我现在才认识到，我每天看上去在商场跋涉，其实我还未入门。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不再说话。

我和宋基发都吃完了饭。我重新泡了一壶茶，把他杯中凉了的茶倒了，给他倒满一杯热茶。我问道：“宋社长，《招生考试指南》杂志什么时候印刷出来？今年的招生计划pdf文件能不能帮我弄一份？”

宋基发喝了一口茶，说：“我们有纪律。快了，月底吧。杂志印刷出来后，我将pdf文件发到你的邮箱。”

我们又喝了一会儿茶，宋基发说今天就到这里。我连忙到餐台上把两斤明前茶拿过来，递给宋基发。

送走宋基发，我一个人站在茶馆外的广场上，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发了一阵子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