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架（2 / 2）

何天明返身后，快速追上独自从容迈步的刘峰：“他们呢？”

“那个叫张军的带头跑了，大家跟着追过去了！”刘峰朝着前方拐角一摆头。

两人顿时也加快脚步，刚到拐角，迎面一个李刚小弟跑过报信：“前面打起来了，对方人很多！”

二人互看一眼，立马开始小跑加速，何天明问：“现在两方打群架什么规矩？”因为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双方械斗演变成了足球德比。

刘峰也不觉疑惑，毕竟对方已经离开了半年：“不能用器械和砖头，否则会被对面保卫科抓走教育！”

“那就是只能用拳脚呗！”何天明总结道，果然已成了德比。因为听说以前有次械斗，死的死，残的残，进去几个，又跑路几个，最终导致地区人武部出面，强势镇压双方。后来再有械斗，彼此的保卫科会很快持枪赶来，互相将对方下狠手的小子，抓起来用武装带教育，现在看来更严了。

至于保卫科为何不阻止，这得从双方矛盾源头说起，搞矿井建设的和井下作业的本就得互相信任，而有次发生矿难，双方就到底是建筑工人偷懒，还是作业人员马虎，相互激烈争论过，从唾沫横飞到全武行，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这就使的彼此矛盾下延，让后辈们互不顺眼，经常因为些小事，就导致大规模义气之争。这事只要大家都还在同一地过日子，估计就很难杜绝，而保卫科又是从各单位民兵转来的，说不定以前还互相干过仗。所以只要双方斗得不太严重，等气泄了，打累了，小子们自然就散了，还能顺便往上送几个好苗子。

刚转过拐角，何天明就远远的瞧见，前方彼此纠缠着十几人，正赤手空拳互相追逐斗殴，对面还源源不断有人赶来，二人随即默契冲上前，帮着己方，此时民风淳朴，都是同一公司家属，对外有事你不上，在外出事谁理你。

何天明场上走位飘忽，出手就奔着对方腿、膀筋或者鼻子，不过只用力三分，待对方束手靠边，随即就停手，刘峰则是另一种彪悍，靠的是狠，比的是拳头硬，互殴到对方逃走，同样也不追。

某个时刻，何天明刚瞬发一拳一脚，利用试探许久才寻到的机会，把对面一个身形灵活的小子踢倒路边，眼角余光就撇见，左侧方扑来一人，对方跳起伸手，是想盖帽自己？这空门大开，一看就没多少打架经验啊，何天明迅速后退半步，挥拳就打在对方鼻子上，就听对方“哎呦”一声，却是熟人。

林扬双手捂脸，破口大骂：“草！何天明，你真狠毒啊，老子只是想摁个脖子而已！”

何天明顿觉自己反应过度，一把将其推向路边，以免受本方继续殴打，嘴上却不饶人：“你招呼不打就偷袭，不也卑鄙无耻吗？”说罢，转身继续加入战圈，只留林扬满眼流泪叫骂。

何天明又打退几人后，瞟见保卫科已站在高处瞅着，而场中人也越来越多，有些展不开腿脚，遂决定到此为止，将义务让给后来者，寻到同样站在街边的刘峰：“我打算回去了，我妈是看着我来的，你是走还是等许海他们？”

刘峰扫了扫人群，没见着二哥和许海身影，摇头道：“我不打算等了，估计他们打完架，还得拉帮吹牛喝酒一会，我俩一起走吧！”

两人遂结伴顺着路边穿过围观众，与几个先来的一起，又回到广场，瞧着依旧热闹的秧歌群，围成一堆堆，互相议论八卦的女同志们，只有乒乓球赛场，是光溜溜的，家长们则一副波澜不惊样，何天明顿生感慨，这果然是彪悍的九十年代啊！

到家时何父果然也不在，不知是未知还是习惯，袁姨虽见何天明身上无恙，脸上也无伤，仍表关切道：“天明，你没事吧，刚才小彬的事，多谢了！”

何天明连忙摆手：“妈，我没事，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又对一旁低头沉默的郭彬道：“你也别担心以后，我叮嘱过许海和刘峰，他俩在学校会关照你，校外你自己也机灵点，见势不妙就跑呗！”

袁姨立马大声教训儿子：“听到没？你哥教你，还不对你哥说声感谢！”

郭彬随即起身低头对何天明道：“谢谢哥！”又转头对袁姨告辞：“妈，我回去了！”说罢，向着门外走去。

袁姨顿时不舍，追着挽留：“吃了中午饭再走嘛！”见儿子继续闷头离开，顿时急道：“啊？你倒是说句话啥。。。到底啷个了嘛？”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下了楼，也不知会走多久，也不知会追多远。。。。。。

不见又念，似在眼前，隔着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