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欺老年穷（2 / 2）

“老爷子，您的面。”

面摊老板的声音，将沉浸在回忆中的艾玄青唤了回来，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阳春面，他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搅和均匀，嗦了一口，带给他饥肠辘辘的肠胃，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很快一碗面下肚，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摸出一把铜板，排在桌上。

起身向着萧瑟的秋风中走去。

同福酒楼。

这里是卢日升辞官之后，每日必来的地方。

也是艾玄青最不愿意踏入的地方。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要在这里向着卢日升，发出最后的战书。

从今往后，他俩只能存在一个。

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他踏入了酒楼的大门。

赶走前来招呼的店小二，很快就在二楼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卢日升。

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嚼着油酥花生米，看着街上的行人。

艾玄青眼神一眯，脚步丝毫不停，大步向着卢日升的位置走去。

脚尖一动将凳子扒拉出来，衣袍一甩，大刀金马的坐了上去。

拿起筷子，夹住花生米就往嘴里扔。

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面色苍白，像是积病已久的病秧子，大口嚼着花生米，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卢日升并没有动怒，毕竟都相识几十年了，虽然对方对他恨之入骨，但他并不在意，毕竟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而已，需要注意什么？

只是他很好奇，以往的话对方都是尽量会避免与他照面，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对方居然主动来找他。

拿起酒杯，小嘬一口，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坐着。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该有的城府还是有的。

吃完花生米后，艾玄青有点噎住了，桌上有酒，但是他是不喝酒的。

好不容易将噎住的花生米吞了下去，喘了几口粗气。

艾玄青才看向满头乌发，面色红润的卢日升，这么多年的时间流逝，岁月却仿佛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依旧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而自己却拖着这幅千穿百孔的身体，苟活在这个世间。

苍天何其不公。

想到自己这一生的悲惨遭遇，都是眼前这个人带来的，艾玄青的内心就无法平静。

“卢日升，如果不是你，我应该潇洒幸福地过完这一生，而不是被你拿着鞭子，不停地戏弄着。”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六十年，就这样被你毁了。”

艾玄青赤红着双眼，像是要把卢日升生吞活剥的样子。

卢日升只是喝着小酒，略带玩味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发泄。

“你错了，毁了你流逝年人生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如果当初不是你要来和我抢那只吊坠的话，你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擦亮眼睛，无权无势，还没有实力，空有几个臭钱，就敢在我面前显摆。”

砰的一声，空酒杯被砸在了桌子上。

卢日升一脸不屑的看着艾玄青，当官这么多年，卢日升的性格始终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他隐藏的更好了，让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

可艾玄青并没有被他给吓到，他就是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话了，你给我好好听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卢日升正要不屑一笑，这话他已经听了几遍了。

“卢日升，从今往后，你和我只有一个人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艾玄清眼中带着一丝疯狂，从怀中掏出一颗内部流转着黑气的珠子，在卢日升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仰头便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