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年就要这么过去了(十二月)(1 / 2)
12月份了,212年即将到达尾声。
这一个月的邢婕玫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大老板空降上海,一时间全公司的人人仰马翻。
作为文案编辑的邢婕玫,更是承担了会议记录、行程安排、演讲稿件撰写等一系列工作。可能是大老板因为时差的原因,几乎每天到晚上12点,还在和自己核对细节。
邢婕玫觉得自己都快要虚空了。要知道唯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前提是睡眠足够的情况下,现在只想骂人。
不过唯一感到幸福的就是每天晚上都有公司聚餐,所选餐厅皆是有口皆碑的优质高档,各色菜系轮番上演,作为一名标准的吃货,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尝鲜才是王道。忙碌之余,和王伟划清楚立场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过因为天天要加班,所以有个人在网上随意聊几句,就像多年的老友,感觉也不错。要不然就先这样,未来还那么远。
雪枫也忙的晕头转向。各类账目汇总,税务结算,每一天都像转动的陀螺一样。
加上这一周是自己的生理期,雪枫有痛经的历史,每一次都像死过一样。之前还能请假休息,现在整个财务部门都像打仗一样,神情严肃的竟像迎接一场需要全力以赴的战役。她就回忆起自己青春期的时候,每一次例假,都痛的在床上打滚,妈妈给自己试过好多偏方,可以依然没有改善,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咬着自己的手臂,来缓解那痛到骨髓里面的不适。
好在张元近期没有出差任务,所以自己不用准备早晚饭。
人家还记得每次用保温杯装满一大杯姜水,嘱咐自己记得喝掉。
让雪枫感到好笑的是,感觉自己成了一家之主,张元成了顾家的小媳妇。“等你怀了宝宝,就不用每个月这么受罪了。我姐告诉我怀孕的时候女人是不会有生理期的,一般要到宝宝生好一周岁的时候”
雪枫直翻白眼,估计这个大男生没有了解到怀孕期间的孕吐、水肿的各种不适。
然后,这期间发生了一个插曲。
那就是邢婕玫的银行卡被别人盗刷了,最为可笑的时候,时隔两天自己才意识到有人把自己辛苦半年积攒的几千块钱取走了,幸好几万块钱已经转给姐姐以应燃眉之急。
那是下班的时候,在每天地铁二号线换成七号线的时候,婕玫就打算取几百块作为零花费用,顺便查了查余额,看着那惨淡的数字,心里面还惊了一下。然后直到周一和同事去逛街的时候,想要刷银行卡却没怎么也找不到。那时候她还觉得可能是丢在家里。
回到家翻了有一个小时之久,才意识问题所在。细细回忆,才发觉应该是放在atm机里面没有取出卡来。然后打电话挂失查余额,只剩下两百多。也就是说在她后面的那个人分四次把她的一万两千的存款统统取走了。那一时刻,邢婕玫竟然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后面的人怎么不知道叫住自己,说一声你的银行卡忘记拿了,而是把自己的钱都取走了呢。他怎么会这么选择。
那就意味着自己只剩下手里边的几百块。然后要捱到下个月发薪资。
另外,春节临近,照例要给爸妈留下一些钱,多年已形成惯例。这样一来就打破了自己的计划,而且这个月的25号又要交房租了,那意味着就要资不抵债了。
第一时间,她竟然给王伟去了电话。
“你别急,这样,你先把卡挂失了,然后去附近的警察局报案,不过上海的人口流动密度太大,所以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告诉我你的卡号,我给打钱过去。”
“那好,我借你的,春节后还你。”在经过大脑短暂思索之后,雪枫最近事情多不能借,家里人也不要告诉,他们会担心的。
然后第二天请了半天假,就去警察局报案。负责记录案情的是一个刚毕业的警校学生。他好像听一段故事一样,然后就缭乱记着什么大致时间,报案人衣着,然后就让自己等消息。再三和自己核实那天的头发是怎么样的,刘海是齐的还是斜的,婕玫根本记不清楚,那一天事情太多,整个大脑都是木的。不过走出警局的时候,她就清楚知道钱应该找不回来了。
和公司的同事大致说了一下,毕竟也是件在自己身上是场事故而在别人眼中只是场故事的事情,众人纷纷启动安慰模式,各种不幸事件一一道来。
可能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认知,那就是原来你要是很惨了,只有找到一个比自己更惨的人才能感觉生活可以继续下去吧。
婕玫一直在想那边在后面的取钱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取完钱后应该会看到自己,他有所犹豫吧!他会向自己的朋友说起自己的好运气,很得意洋洋的样子。可能会给自己的女朋友买一部好的智能手机或者安排一次境外旅行。她居然不怪那个人,她想起来很小的时候,在路边玩耍的时候拾到一块机械手表,自己很高兴的就拿回家想着给爸爸戴上,不过几分钟之后,丢表的人就找到了家里面。
关于人性的复杂性,邢婕玫有着自己的看法。
记得大四那年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作为学习委员的自己怎么也写不好那一篇关于老舍著作中的马斯洛需求理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里面进水,非要把文学和心理学结合起来,却发现连基本的逻辑层次自己也说不清晰。
然后,全班8人留下8名,据说这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决定进入二次答辩的人选。从这八名同学再经过全系老师的综合评定,决定两个人进入到二次答辩,就是说因为你的论文有问题,需要进行修正,然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婕玫的不堪回忆就此开始。先是入选8个人的大名单,据其他老师说看到邢婕玫的毕业论文在待选名单中,都深感诧异,最终的结果是邢婕玫知道自己和一名男生留到最后二次答辩的时候,生平第一次的半夜失眠就发生在这个晚上。后来有个老师私底下告诉婕玫,他们以为在四年大学时间内表现优异的婕玫之所以被留下,应该是和负责婕玫论文指导的潘性女老师有矛盾,毕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学生总归是要毕业的,而同事可是要多年都要在同一座办公室的。
虽然在以后毕业聚会上论文老师主动表达了和邢婕玫和解的意愿,但是经过此事,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人们在面对事情的时候总是要考虑自身息息相关的利益,这是人的本能。不过自己那篇论文确实从逻辑从文辞来说,不是一篇合格的毕业论文。其实在写初稿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的选题出现了问题,素材太少,那时候应该果断叫停然后换成其他的论题,如穆旦诗歌的现代性或者京派小说的语言特色等,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反正本科的论文也就是个过场。
而后又联想到大二的时候,自己刚刚成为系话剧团的编剧,在班级招新的时候,然后一位ah的姑娘声嘶力竭说他们宿舍的一个女生查出来有胃癌三期,号召大家捐款。那时候邢婕玫就觉得为什么不能等自己事情说完之后再说另外一件事情,后来自己才察觉自己无意也充当了一次恶人的角色,那些小事怎么能和一个鲜活的灿烂的生命相比呢。这位女生在两年后过世,现在她还可以记得那个女生说话的神情。
邢婕玫在一日之间反思自己丢过的那些大件,用妈妈的话说只有自己丢不了,什么都可能丢掉。印象最深的时候是高中时期的书本费外加校服费,那时候因为建房子是家里边经济最紧张的时候,可是那三百块钱就是不见了。
后来是自己的班主任姚老师听说了自己的情况,说什么学校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有补助,所以就把这三百块钱垫上了。而自己也一直以为确实有这么样的规定,后来无意中听说是老师自己出的钱,因为他曾经还帮助过一名男生。那这样看来,一个人在遇到好的事情坏的事情几率参半,很感激在生命中得到的帮助。
王伟的一万块钱在第二天清晨就打到了自己的卡上,自己感谢的话反倒不会说什么。躲过财政危机,让邢婕玫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一个细心的人,王伟倒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上一次来上海的时候,一个男生口袋里面装着纸巾、口香糖、还有手绢,在吃完东西的时候,就及时给自己递上纸巾,如果吃到油性的东西,就拿起手绢,上面有很好闻的香皂味道。
难道自己就被那第一时间到账的一万块钱给收买了,就此收了嫁给高富帅的心性,而好好的和这一位低眉顺目的男生经营起一份感情吗,这样似乎也不错吧。
那时候,是他们认识差不多一百天的时候。
事后,她和雪枫说了自己丢卡的事情,第一反应也是要给自己打钱过来,然后邢婕玫不好意思说不需要了,自己可以应对。
每一次走到丢卡的时候,邢婕玫都暗暗生气,那我就诅咒取钱的人不会幸福吧。
不过,雪枫的境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张元的妈妈在他爸爸去世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整个人每天懒懒的,做什么都没有兴趣,胃口也很差,短短时间内,整个人就脱了相。
在姐姐那边,老人的情况一天一天严重下去,不过念在张元夫妻二人正是打拼事业的时期,就由姐姐姐夫轮流照顾老人家。前一段时间,在接姐姐的孩子放学的时候,居然晕倒了。
自己和张元都在这么远的城市,那就要多亏姐姐的照顾,但是医药费什么都得自己出吧。那就意味着他们购置小窝的计划又要推迟了。
雪枫想:让今年不愉快的事情都他妈过去吧,新的一年,什么都好好的。
好在张元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年终奖,本来打算二人把蜜月补上,去一趟马尔代夫,雪枫喜欢极了那里面的湛蓝的海水。看来也无法如愿了。
不过世界末日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面对的。
年末,各类聚会也多了起来。
张元在上班的时候,说这个周末我们的大学同学在厦门有个聚会,我想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