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阴差押鬼,圣僧救人(第二夜)(1 / 2)
大铁锅咕嘟咕嘟响个不停,热油翻滚,浓烟袭面,呛得苟大郎难受不已。
想要痛痛快快打个喷嚏,可却怎么都打不出来,他再一思索,才记起自己只是个魂灵罢了。
声响、油烟,以及鼻间的麻痒,这些都是臆想出来的……
“夫君,我们是要被丢进这油锅吗?”
身侧的爱妻依旧,也正是有她相伴,苟大郎才能从容面对这无边炼狱。
“没事的,都是骗人的,啊不,骗鬼的!”
回头看了看押送着他们的牛头马面,苟大郎愈发感觉事情不简单。
这两位足有一丈高,比他的大师兄还要雄壮许多。
牛角像弯刀,马脸似铁犁,手中锁链粗如巨蟒,一身披挂厚比城墙。
最抓眼的,就是他们那提溜至胸前的猩红舌头。
嘿,看来这对牛马是吊死鬼出身无疑了!
“瞅你马爷做甚,没见过本将这等顶天立地的俊脸?老老实实走着!”
“脖子给我打直喽,再敢多瞧一眼,牛爷就抠出你眼珠子,当糖豆嚼了吃!”
苟大郎识趣告饶,缩回脖子,心中更加疑惑。
记得往日有段时间,大师兄每晚都会在他们就寝前,讲一些骇人又新奇的故事。
其中,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便是这些故事里的常客。
黑白无常来往于阴阳两界,拘魂夺魄,送往冥府。
牛头马面则听由阎王差遣,负责押送鬼魂,而相比于公正无私的黑白无常,他们更有几分人情味。
寻常的鬼魂,自有寻常的阴差押送,哪需要这两位杀星亲自出马?
虽说不知大师兄从哪里知道的这些隐秘,但苟大郎深信不已,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法子。
“两位鬼将辛苦了,敢问此去何处,可否行行好,先给小的透透底?”
说着,他从妻子头上拔出一根珠钗,不动声色地放在牛头的舌头上。
还好整个婚房随他们付之一炬,否则,苟大郎可没有东西用来打点。
牛头反应极快,那舌头甩过,卷走珠钗又回到原处,也不知他把受贿的玩意都藏在了哪里。
“不行!阎王爷亲自交代的,俺两个定会办得滴水不漏……敢动歪心思,牛爷把你和你姘头丢入油锅炸作阴阳春卷!”
阎王爷?!
苟大郎腿一软,险些没摔掉大门牙。
“夫君别怕,你不是说了吗?油锅是骗鬼的!”
“……”
得了这牛头回赠的暗示和提醒,苟大郎欲哭无泪,他怕的是油锅吗?
窝窝头山,山间茅庐。
诅魇将九环锡杖和清明丢进大水缸,拿起清明包袱里的疗伤灵药一股脑涂了个遍。
完事后,也没管小寒和妖狐,就地盘腿打坐。
“前辈,他这是何意?此刻鬼僧虎视眈眈,道士暗中环伺啊!”
妖狐昂起下巴朝大水缸点了点,然后走到诅魇身后,蜷起身子为其护法,不让小寒靠近。
小寒没办法,只得去问九环锡杖,可走近水缸旁,就感到一股炽热。
再看里面,些许气泡正不断升上水面,水缸俨然一口煮锅。
而清明似是已经苏醒,不过他双目紧闭,眉头拧作两团,显然处境不妙。
“圣者?”
“杖兄?”
“古往今来第一神器?”
不论小寒怎么叫,九环锡杖都没有反应,依旧靠在水缸边沿,不遗余力地加热缸中的水。
很快,水面已有沸腾的趋势。
只见清明仰躺其中,全身开始发红,整张脸皮肉跳动,就像也沸腾了一样。
顾不了许多,心急的小寒抬手抓向九环锡杖。
几乎是入手的同时,她只觉自己的心神都被抽出,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天旋地转于一瞬之间,又仿佛过去了万千岁月。
她不知用了多久,终于回过神,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在怀疑自己的记忆究竟是否真实。
“蛮横、莽撞、不计后果。你与她好像,像个没头没脑的小兽,闯来闯去惹是生非,让本圣不喜。”
清明将一个竹篮踢入溪流,摇头讥笑:“放你进来,便是为了贬你几句,气否?”
“气!你到底是谁?说!”
见到这男子的第一眼,小寒心中狂喜得无以复加,可对方说的话,却瞬间浇灭了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