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法西天，无根之水（2 / 2）

“趁他病，要他命！”

瞥了眼一旁咬牙切齿的无主道，清明轻轻摇头，未见半分放松。

“我没伤到他，你离远点，他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小哥，你这是心系老娘安危？”

“非也，在下是个画家，只想让你活着帮我获取更多颜料而已。”

“负心汉！”

清明抬手终止谈话，将她护在身后，沉声说：“别说笑了，快走吧，他的目标只是我。”

“不行！六个日出后，无根之水就生效了，你不能做和尚！”

“你以为我想做那玩意？狗都不做！”

两人说话间，明德从碎石堆里爬出，抖落身上的灰尘，果真毫发无损，

他的袈裟正一点点吞噬附着在上面的朱红色颜料，很快就能不受掣肘，自由活动。

“师侄，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贫僧拿你师弟们作为要挟！”

才吞下苟大郎的血肉还未消化，明德此刻状态不稳，已经被这两人拖了太长时间，心生退意。

“混蛋……你这老秃驴可真是蝎子尾巴独一份儿，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无主道不停地在怀里摸索着，想要找到破局的东西，她比清明还要急，“那邪门的家伙怎么还没到，他不会坑你呢吧？”

“呵呵，女娃指的可是贫僧的至交好友，这靠山村的村长？”

明德摇头叹息，轻声说：“在他心里，靠山村高于一切，定然会先将喜宴上的宾客全部疏散，把妇孺都送到密室。”

“你知道他要对付你？”

清明暗骂那老不死的坑货，连密室的存在都能让这畜生知道，等他把一切安排妥当，鬼虎早已归山了！

“那是自然，他孙女自幼体弱，做眼合适得很。贫僧毕竟是鬼虎化形，驱使小鬼已经成了本能，至今也抛不掉啊……”

清明听出了言外之意，他和无主道对视一眼，喊道：“快去把那小鬼收了！”

“你怎么办？”

“放心，这秃驴还要拉我下水做和尚，以此来积攒功德，一时半会死不了！”

没动手阻拦无主道，明德只是皱眉打量正在活动手脚的清明，不住地摇头。

“怎地？恨铁不成钢？”

“师侄既然知晓老衲良苦用心，又为何三番五次口出狂言？”

当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之时，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

清明想通了这一点，但显然明德还陷入其中。

“当今佛法盛世，正是普度众生，修大功德的良机，怎能说‘拉你下水’这般粗鄙之语！”

当支开了无主道后，明德眼中含笑，佛音韵律悄无声息对清明施加影响。

“别和老子说这些，我不懂佛法！钻研十年经书，你就当我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佛音入耳的清明抬手指向婚房，鬼使神差地，竟然不由自主再次纵容愤怒勃发。

他双眼的血管爆裂开来，向着明德，向着西天，声嘶力竭怒吼——

“老子只想问问，为什么滥杀无辜的鬼虎能入佛门！”

“为什么吃人肉的畜生能从西天借法！”

“为什么这破地方不拿人当人！”

“为什么瞎眼昧良心的西天诸佛能心安理得吸食香火！”

“为什么他们不统统死个干净！”

面目狰狞，双眼往外渗着鲜血的清明对面，明德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更显得真诚。

“阿弥陀佛……佛祖知你会有这心障，昨日已嘱咐贫僧与你解惑。”

佛音韵律似是从天边传来，此刻，为清明解惑的不再是明德，而是远在西天、不可言说的某个存在。

“大千世界，本来如此。万般假象，皆生于心。”

“无根之水，破除心障。非清非明，终成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