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日下山打老虎（2 / 2）

那一身大红色的袈裟艳丽而不艳俗，每当看到这件“黑熊精狂喜”，清明都要发自内心地鄙视破败的净土寺和诅魇那个肮脏不堪的疯和尚。

但令清明警觉的是，此时这袭袈裟竟沾染了一些尘土，还有几处破洞和水渍！

“那老疯子又咬了您？师叔，不如让他自生自灭……”

“住口！”明德的断喝掷地有声，止住清明的混账话，“他是你师父！”

“不！他只是个疯子！”

大狗子竭力缩短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不是大师兄和师父的第一次争吵，但他知道，这次不一样，因为大师兄不再是为了对出家的执著，而是为了泄愤！

“咯——”

突然，在师兄弟两人的惊呼中，明德咳出了一口血，混合着骇人的暗红色肉块！

“这是……”

没等抽冷气的他们回过神来，大红色的艳丽袈裟就扑在了那滩血肉之上！

一阵难以言明的舔舐声后，明德起身，掩面坐在原地，但始终背对着两人。

“明日你们且下山去，临走时把清笃放了，女方那边我已经通了气，帮衬着把苟大郎的红事办好，贫僧和清笃的吃食无需记挂。”

清笃便是那小沙弥，明德知晓扣押一事不出清明所料，虽然和前世的同行比起来，这老和尚可谓“复古至极”，但他可从来不敢忘记——这里是神话世界！

“师叔，您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惊骇之后，清明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

在净土寺生活了十年，清明终于撞上了不寻常的事，先是沙弥清笃的诡异变化，紧接着是明德和尚的受伤和咳血。

冥冥之中，一条关键的线索在脑海中闪动，可当他想要将其把握的时候，又偏偏抓不到！

明德没有回答清明的问题，倒是旁边的大狗子一脸的苦相。

他拉着大师兄的衣角，无声地用嘴型催促：“快走！别问了！”

清明投来的疑惑目光让狗子更急了，他想要跺脚又不敢发出声响，粗犷的脸憋得黑红黑红的，神态已经从迫切变为了哀求。

“师叔，您放心吧，弟子定然把大狗子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给咱净土寺长脸！”

眼前很可能是揭开这个世界神秘面纱的机会，可多年的师兄弟情谊让清明选择暂且放下。

“善哉，去吧！”

这声音有些含糊，清明皱了皱眉，还是顺着狗子的拉扯出了禅房，往俗家弟子的卧房走去。

过了片刻，明德和尚的耳朵动了动，幽幽叹息。

“阿弥陀佛，我佛在上，弟子明德虽出身卑劣，可十年来一意向佛！吾心明澈，德行不亏，然，终究是破了戒啊……”

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始终背对着房门，或许不是为了挡住已经离去的弟子们的视线，而是给他那松动的内心加一道屏障。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师侄的法门实乃大巧不工。刚才又给清笃传授‘金刚一怒，只杀不渡’……诅魇师兄当真失心疯了，如此有慧根的天选佛子竟因他的舍命闭口印，止步于此！”

“要不看在这两个法门的份上，我助他破了这个闭口印？”

“静观其变吧，诅魇师兄的修为比贫僧深厚几分，况且清明师侄的法门，是传给清笃的，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罢了……”

不知何处风起，只见闪烁的一豆灯火下，墙壁上的影子跟着晃动，它伸出双手捧在嘴边，接住了一团东西。

“善哉！善哉！善哉啊！”

时断时续的撕咬声中，那袭袈裟上的破洞竟自行修复，甚至变得愈发艳丽，鲜红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