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就杀了她(1 / 2)
木奕承表情还算平静,看不出喜怒:“你继续说。”
“陛下曾让我去查,那首诋毁郡主的童谣是被何人传唱,老臣本来查出是张革元府中的下人所做,而后太子殿下和木叶一口咬定是张革元指使。”姚宏直语速很慢,让木奕承有足够的时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桃红供述完后,老臣又去查了查此事,发现木叶早在这首童谣刚出来时就已然知晓,但她一直在暗中推泼助澜,让此事闹大。”
姚宏直痛心疾首地说:“王上,张大人妄议王室实乃大罪,但这是木叶逼他的,就为了他手中那一万兵,将整个张家全部逼至绝境。若是她还不满足,那是不是会继续对朝中无辜重臣发难?”
此时已是正午,御书房中不仅有地龙取暖,还在殿中四角放有火盆,博山炉中还焚着龙涎香,但仍让人觉得寒气逼人,这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想致人于死地的杀意带来的。
姚宏直看木奕承变了脸色,继续趁热打铁:“还有一事,老臣没有证据,心中却很是怀疑。木叶既然是烈月军出身,那么应该很清楚南宛军队的战力,她怎么敢只带着一万人出征?而一路无阻打到渡冬关的五万南宛军,为何只一战便败给了木叶?”
剩下的话姚宏直并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是在说木叶依旧和南宛相纠葛着,甚至这次南宛无故侵犯也很可能是她与顾云烈的计谋。
渡冬关呈上来的军情此时就摆在木奕承手底下,原本报喜的战报,此时却变成了嘶嘶吐信的毒蛇。
木奕承心里明白,以姚宏直为首的贵族和木叶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当初他认回木叶也是为了朝廷制衡所考虑。
不论姚宏直所言是真,还是他为打压木叶故意所说,都让木奕承意识到,木叶并不是乖乖听话的棋子。
对主人造成威胁的不听话的棋子,就该被销毁。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这是姚宏直亲手呈上的把柄。若日后他有任何不臣之心,或者威胁到王室,木奕承完全可以旧事重提,以姚宏直诬陷木叶为罪名,将他处置。
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木奕承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将木叶视为弃子。
“爱卿的意思是即刻召回木叶,让她来给朕解释?”木奕承知道姚宏直想要什么样的回复,但他要姚宏直自己说出来。
姚宏直再一次叩首:“我王圣明,若是直接召回木叶,难免她心里起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木叶这样的武将。将她召回风险太大。”
木奕承抬手让他站起来说话:“那爱卿觉得该怎么办?”
“老臣愚见,让木叶战死沙场,是唯一不会损害王室名誉的方法。”
良久的沉默,殿中那股冷意更甚。
“那便依爱卿所言,尽快让木叶郡主为国捐躯。”
姚宏直从皇宫出来后,又马不停蹄赶往护国寺。
趴在房顶上的十三已经冻僵了,他没想到姚宏直这老家伙居然进去这么久。为了不叫屋里的人察觉,他是一动不敢动地趴了两个多时辰。
这么半天,也只有寺里的那个和尚来往进出过两趟,别的人一个都没见到。
要是自家殿下过来,还能去佛堂里看看。只是姚二小姐向来是个缠人的,这会儿应当还玩着呢。
树上的十二突然给他打个手势,十三猛然一惊,发现姚宏直终于从佛堂中出来了。
姚宏直一脸的肃穆端庄,十三在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一肚子害人的主意,在佛前倒是装得虔诚。”
自然有寺中的和尚将姚宏直引到木北墨等人处。
看到姚宏直来后的姚琳,不自觉地端庄起来。
木北墨笑问:“丞相大人怎么祝祷了这许久?琳儿和我抱怨,说您答应陪她出来,结果自己消失了这么好半天。”
姚琳扯扯木北墨的袖子,又眼神躲闪地看向姚宏直:“爹,我没这么说。”
姚宏直伸手拍去姚琳帽子上的落雪,姚琳以为爹爹要来打她,吓得往毛茸茸的貂绒领子里一缩,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老臣在佛前祈祷我西凌国力昌盛,又为出征的郡主殿下祈福,希望殿下早日得胜平安归来。故此多花了些时间。”
木北墨听他提到木叶,心头就是一跳:“丞相为西凌殚精竭虑,得忠臣如此,是我西凌之幸。”
姚琳打断父亲的自谦:“太子哥哥,父亲在佛前上香求阿叶姐姐平安归来,咱们也去上几柱香吧。”
木北墨点头应允,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向正殿走去。
太子要上香祈福是大事,虽然并非是祭天祭祖一类的正规祭礼,寺里也很是重视。
在佛前贡了香,又给护国寺捐了不少香火钱。住持怀海方丈双掌合十念诵佛号,以示感激。
姚琳面对住持,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行个万福礼:“几日前我向大师求过一个锦囊,今日不知可否再劳大师探知天象,看看我阿叶姐姐何时能归来?”
自上一次木叶来护国寺后,怀海方丈一直留着写着木叶八字的那张小纸条。见木叶第一面时,他就被木叶身上的煞气所惊到。
那样年少的姑娘,身上的煞气居然令他都感到心惊。
可私下里自己拿着八字推演几遍后,怀海方丈更是惊讶。
木叶的命格分明就是七杀格,极凶的命格,却又是天生的将星。她能给天下带来巨变,可对她自己,又是一生的凶险波折。
强极必辱,过刚易折。他曾告诉过木叶,可木叶似乎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