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清明时节（2 / 2）

玉宜殇也看出了两人之中谁才是做主的那一个，转而语气凉薄地开口:“他不会想让外人扰他清静。”

云荏苒抬眸直视玉宜殇，眸中意味不明。

玉宜殇却仍然是一脸冰冷，不避不让。

柳依立马开口反驳，“你怎么知道在他眼中，我们便是外人?你呢?又凭什么说自己就是内人?”

“怎么，你是山河公子的什么人啊!兄弟?朋友?路人?”

玉宜殇瞧见云荏苒方才的阴郁神色略微淡去，冷冷地扫了柳依一眼，语可诛心:“拜神所赐，不过忘川，不入轮回，魂归天地，这样的下场，上神可还有脸来?”能无声无息将他这个只差渡劫便可飞升神界的仙君设下的结界无声无息破除，只可能是真正的上神。

而白祈的死，神界又岂能摘得干干净净?他玉宜殇，又岂能容忍这些所谓的上神来打扰白祈的清静?自然是什么话诛心就说什么。

柳依默默住了嘴，没有经历过那场千年前的浩劫，她不知如何反驳!

“千年来不闻不问，不思不看，今日，来这作什么戏?不嫌太迟了么?”玉宜殇讽刺出声。

云荏苒静静地将视线收回，“你错了。”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墓碑之上:“他在生死与苍生之间，选择了苍生。”

言下之意便是无人相逼，也没有人能逼他白祈!

玉宜殇轻蔑地笑出了声，“选择!”

“你们给他选择了吗?”语气陡然一转，淬了冰，直教人背脊生寒。

云荏苒冷冷地回:“给了”。

“只是他的选择，你不愿意接受!”语气淡淡的，最容易激起无名的怒火。

柳依麻利的接过话茬，“你怎么知晓家师对山河公子就是不闻不问了?这一千年来，家师遍行四界，不止破除了混沌古局……”

云荏苒冰冷地目光扫向柳依，让她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空气安静又凝滞了一瞬，不等玉宜殇的反驳，云荏苒缓缓站了起来，心犹坠冰窖，“我自会走，他本来也不属于我。”

她清醒了不少，不过是个念想，就算埋葬白祈的旧时衣物和他的北狱琴，那也不是白祈。

最起码她知道，白祈不会赶她走。

经此一争，云荏苒明白了，她就算是累了，也连个逃避的地方都寻不到的呢，只能在短暂的脆弱之后，再次站起来，走下去，背着责任，带着离去之人的期望走下去，欣慰的是，她没有选择的机会，他有，这算是一种慰藉！

一个更冷冷清清的神帝再次挺直脊梁，沿着来时路离去，走去她的下一个目的地。

玉宜殇站在原地，愣神儿。

云荏苒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能理解白祈的选择，就是不能接受他的选择。

他宁愿不懂白祈，也不愿意接受白祈消失。

然而，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他的意愿，无足轻重!

清明的雨就是冷进骨头缝里，每年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