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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390 一次大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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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在一场罢工正式开始之前, 所有关于罢工的争论都只会是避开公司和管理者们的、矿工与他们的妻子在街上和其他人相遇时的、藏在酒馆里和工头家的角落里的窃窃私语。

关于它的消息不能提前泄露,不能被公司事先知道,否则他们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来让它失败, 或者让它在他们的期待下发生, 让矿工们为自己反抗和发声的活动, 变成他们榨干工人们微薄积蓄的手段。

索尔并不清楚, 那个隐藏在众多矿井背后的阴影, 是不是正怀着隐秘的期待等待一次罢工爆发,期待着漫长的拉锯后, 工人们会再次深刻地认识到饥饿的痛苦,以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为公司挖一百年的矿,并且继续挖下去。然后他们就会像是被骟过的马一样,驯顺地接受更低的、更低的、更低的薪水。

他只是知道他要做什么。

灾难已经发生了,他不应该在痛苦和悲伤中沉溺太久。停下来不能改变任何事, 只有做些什么才能尽力让灾难不那么可怕。总有什么是他能做的。

不像是他, 索尔总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托里亚想。

他想他应该更果断一点, 就像索尔那样,他想做决定的人不能总是索尔,他能想象得到那是什么样的重担, 光是一点就能让他喘不过气,他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让索尔一个人背负。

只是托里亚也不明白, 为什么只有他被太多太多的情感淹没,用尽全力挣扎也够不到水面,为什么只有他像是脚上被绑了沉重的砝码, 在汹涌的潮水里不断下沉。

在他被打倒在地的时候,索尔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怒火成为了他的燃料,让他像是机械一样不知疲倦, 又像是流星一样熊熊燃烧。他跟在工头库蒂尔身后,奔走在一个个矿井之间,和每个矿井的工人们交流,倾听他们的抱怨和诉求,将每张脸上的麻木都看在眼中。

这是他来到贝塞吉的第年,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座黑色的城市,他向工人们传达了晶石圣母的意志,使得他们在指引下找到了煤层,每个矿井的工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们将他视为整个城市的英雄,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他是他们的一员,他和他们有着一样的愿望,也绝不会背叛任何人。

可惜索尔年龄太小,工人们最终选择了另一个老矿工当做他们的代表。他带着索尔去了弗瑞德矿井,在那里见到了来自其他矿井的其他几十名代表,他们中的一名工人被一致选为了领袖——罢工的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

他向所有矿工说明,想要让公司接受他们提出的要求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要有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并且他们要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必须要做什么,一旦行动开始,他们便不能再软弱和后悔,才能不被公司用拖延时间的方式打败。

最关键的是,他们必须团结。不只是团结贝塞吉大小矿井的工人,想要让公司重视他们,他们还需要团结更多人。

“你们可能没看过报纸,但我看过,从五年前开始,报纸上已经报道了好几次罢工,就发生在我们周围不远的城市。我想过他们的罢工为什么会失败,我认为这是因为其他矿井的工人们不知道他们准备进行罢工,没有更快地呼应他们的举动,所以公司经理们没有被罢工吓到,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坚定地说,“这一次我们不能犯这种错误了。这会是一场有计划的宣战。”

酒馆的昏暗灯光里,一只只粗糙肮脏的手伸向桌子中间,牢牢地握在了一起。

公司还是降低了他们的薪水,但在工人们的抗议下,他们最终承认了矿难,将赔偿金发到了死者家人的手中,以此来安抚矿工们的情绪。

杜洛的母亲第一时间把五法郎还给了托里亚,她的眼睛里有种不容拒绝的神色,那种从干枯之中透出的平静的色彩,让托里亚无法把手中的硬币递回去。

她对着他们微微屈膝,接着转身离去。

托里亚攥着钱,站在将城市涂抹成红色的夕阳下,看着她的背影在街道尽头渐渐消失。

接下来的一周里,贝塞吉的大小矿井没有发生大面积的抗议。公司满以为工人们像以往那样接受了,他们却不知道,在锅炉的阴影下,许多工人离开了贝塞吉,带着工人领袖写的信,在一座座煤矿之间匆匆奔走往返,将消息带去他们的同伴那里。

这个过程和“一帆风顺”这个词无缘,无论在哪里,犹豫不决、心怀幻想的人总是更多。

他们也有更充分的理由,工人们几乎没办法攒下钱,公司发下来的铜子儿,在扣除食物和煤炭的开支后就所剩无几,留不出用来应对“意外”的存款。而在矿井中工作,“意外”或许不应该被叫做“意外”,它们发生得如此频繁又寻常,就像是缠绕着每个家庭的幽灵。

每个家庭多少都背负着欠债,如果没有大笔资金支持,很多人在罢工的第一周就会坚持不下去。

“这对公司和工人都没有好处!”反对者用脸上平静的轻蔑作为回应。

在一个又一个固执的工人面前,索尔毫不意外地碰了壁。

他们古板顽固得令人心烦,但索尔能看到,他们说得没有错,那一张张苍老的面孔后,是疾病、残疾、夭折和饥饿,他和他们都一样清楚,这种卑微到了低谷的维生,承受不了一点点的打击。

他沉默着,无法回答那些脸上的问题,似乎他能做的只有压低帽檐,转身离去。

接着,他听到带着疲惫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让我和他们说吧。”托里亚说。

他也许没有足够的魄力做出决定,没有刚强到不会被任何东西击倒,没有聪明到能够不去感受任何人的感情,但总有一些事是他能够做的。

他希望他做的事能够带来一点好事,能够改变一点坏事,能够带来一点火光。他能做的事大概不多,但只要能够抓住哪怕一个人的手,他都愿意去拼尽所有。

他成功的次数比索尔要多得多。

矿工们脸上的冷漠渐渐软化,话语里尖锐的敌意渐渐变少,越来越多的矿井被联系了起来,无论他们信奉的是晶石圣母还是无瑕之王。

罢工的时间定下来了,但索尔和托里亚没有停下。在开始之前,他们还打算通知更多矿井。哪怕他们不会第一时间加入罢工,只要让他们了解到更多情况,罢工开始后,他们就有可能响应。

他们快步从街上走过,忽然一只手向他伸过来,索尔迅捷地避开那只手,回头看去,特里安太太在他身后,面带担忧地看着他。

“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你,他们说你去了好些地方,”她拉住索尔的手,喋喋不休地絮叨,“我知道你在做的事情很重要,但圣母啊,没人想过你什么时候休息过吗?告诉我,托里亚,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她的声音和手一样温暖,索尔短暂地恍惚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毫无波澜的冷漠。

“下午我要去费耶特矿井,我会和那里的代表一起吃饭的,不用担心我。”他说。

特里安太太完全没有被说服,恼火地说:

“该死的懒鬼们!真的有那么事就一定要你去做吗?”

飘入耳中的话语像是在大脑表面轻轻滑走了,索尔低头望着地面,眼前的铁轨和路面变得模糊起来,他摇下摇头,感觉大脑似乎也在颅骨里跟着晃动。

这种感觉不能说舒服,但还不至于不能忍受,索尔又晃了晃脑袋,忍不住以手扶额,含糊地说:

“如果需要有人去做,那么我就会去做。”

特里安太太突然伸手摸上他的额头,随即被烫得缩了下手:

“别胡说,这样你还想跑一趟费耶特?听我的,你得躺下睡一觉,看看你的皮肤有多烫,你在发烧啊。”

她忧愁地咕哝着,想要让索尔跟着她回家,索尔任由她拽着自己,一时间没有开口。

眩晕越来越强烈了,听到特里安太太的话,托里亚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烧,而他思绪混乱得像是锅里的蛋花,半天都组织不出前后通顺的句子,也不是因为他有一两天没有睡觉。

医生在很久后才匆匆赶来,什么时候都有人在生病,这让他每天都很忙。

他一边给索尔检查,一边和特里安太太说话:

“……他已经算好啦,我刚刚从圣阿尔纳矿井过来,那边有一个女人,她的儿子刚刚在矿难里死了,女儿刚生了孩子,还没法站起来太久,硬是坚持着走到我那儿找我,让我去看看她的妈妈。我到了她家一看,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体已经凉了,面包放在厨房里,一点也没有动……我有什么办法呢?她是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特里安太太边听边叹气:

“唉,这也没有办法,那点抚恤金怎么够养活她们呢……愿圣母保佑她……托里亚!你怎么爬起来了?等等,你要去哪里?”

费耶特矿井离贝塞吉有几十里远,以索尔的步行速度,其实根本没办法在今晚之前赶到。

不过去费耶特的路正好经过索尔和托里亚的家,他们可以回家休息一晚,明早再动身。

敲开家门,门后露出了父亲惊讶的脸,他显然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回家,这不是他往常回家的日子。

“你怎么回来了……”他嘀咕着,皱起眉,“难不成你工作丢了?”

索尔没有解释,背着行李进了门。

父亲怔了下,随即用力关上门,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低头审视着他,脸上有不加掩饰的不悦。

“……我明早就走,还要去费耶特矿井。”索尔说。

他们的头还是有点晕,热度没有退下去,火焰仿佛在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烧灼着每一块血肉,让人分不清这股热力来源于哪里。

屋外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玻璃上,摔碎成飞溅的银光,忽然间玻璃被刺眼的光芒映亮,那是天上劈落的闪电。

雨声中,父亲点起了灯,借着灯光端详他,脸色被灯光映得阴晴不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转身走进厨房,拿出面包切了一块,拿给索尔吃。

“吃吧,吃完就好好睡一觉。”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费耶特?那可有得路要走……你去那里做什么?”

索尔啃着面包,没有回答,父亲也不介意,坐在他对面,自顾自咕哝着:

“我听说贝塞吉有矿井塌了,死了好几百个人,你们的机器匠呢?连他们也修不好那些大家伙吗?”

托里亚停下来,和他解释,矿井会坍塌……和矿层不稳有关,不是矿井的机器出了问题,和机器匠没有关系。

父亲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依旧在抱怨那些机器匠,带着点索尔不太理解的怨恨:

“那他们也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就这样还觉得别人干不了他们的活……你当时在不在底下?公司有没有赔偿你们钱?”

“没有。”索尔说,“他们降低了矿工的薪水。降得太低了。”

“啊。”父亲皱起眉,“那你还有钱吗?”

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托里亚没有精神回答,摇了摇头。

父亲的语气愈发缓和起来:

“看看你,你该睡了。”

他让他们去他的房间睡觉,托里亚没有拒绝,拎着行李进了房间,把行李放在床前,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他会很快失去意识,进入无痛的梦乡。但他没有。有什么东西始终在刺痛他,好像他身体某处有一道恐怖的伤疤,他想象它爬满了他的全身,泛着陈旧的暗红,像是被火啃噬过。

窗外暴雨不歇,雨水似乎汇成了河流,从窗户的缝隙流进来,渐渐没过了他的面孔。

半梦半醒间,他模糊看到一道可怕的阴影来到了他的床前,慢慢弯下了腰。

那影子没有停留太久,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被房门关上的声音切断,接着是“咔哒”一声。

托里亚突然惊醒。

他跳起来,床前空无一物。父亲拿走了他的行李,把他锁在了房间里。

那封信,工人领袖交给他的那封信在行李里,他一再强调过,这封信不能被发现。如果有人把它交到公司手里,公司就有了证据,可以设法让宪兵去抓捕他们,把组织罢工的工人代表全部送进监狱。

托里亚一直很谨慎。去了那么多矿井,他都从没有让这封信离开过自己,每一次都会贴身带回来。

他不想以最坏的可能去怀疑父亲,于是他摇摇晃晃地走下床,推了推门,没有推开,门的确锁了。

浑身的热度让他手脚无力,能够赢过成年人的力气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他连门把手都握不紧。托里亚靠着门板,不断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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