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食之道途（1 / 2）
月盘高悬，城守府深处。
陆离均被两名府役抬到城守府深处，当即见到那几人高的宅院，就算在五五五的过往记忆中见过，也止不住暗暗称奇。
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他被抬进屋内，当即便是见到那尊肉山，以及同样巨大如山的非念，屋内众多的兽骨、兽皮，屋顶上的东西则是某种凶兽的眼珠。
肉山此时正在酣睡，鼾声如雷，几名府役将陆离均放在地上，便退出屋中。
陆离均在脑海中道：“这城守太可怕了，身形是普通人的三倍有余，他的是非之念比无名山还高。”
小巨罕见叹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道途的修炼者。”
陆离均好奇道：“他所修道途不是玉衡府的道途吗？“
小巨解释道：“不是，这世间如今仍有其它道途的修仙者，甚至，他还是完全靠自己领悟，和界碑赐予你阿公的并不一样，有提升可能，名叫食之一途，是一条辅助道途，特性是吸取食物中的灵气，这一途的修炼者，光吃便是在修炼，若不是如今含有灵气的食物少了，此人境界恐怕远不止如此。”
陆离均心惊道：“这么厉害？他们有什么很厉害的攻击手段吗？”
小巨淡淡道：“这倒没有，不过他的躯体，已然无限接近翠微境铜皮铁骨，如今只差一件有灵气的食物，他便能突破，力气也是寻常扶疏的几倍。”
陆离均担忧道：“那我岂不是打不过他？这要怎么杀？”他的目光在肉山周身扫过，从挤成数十圈的大肚，到满是横肉的脸庞，肉山浑身都被包裹在肥厚的脂肪中，甚至皮肉上还泛着钢铁般的色泽，隐隐有灵气覆于其上，完全找不到一丝突破口。
陆离均面露难色，沉吟道：“这……除非我手持上官言卿那剑，不然怎么破的了。”
转瞬又是灵光一闪，喜道：“哎？外面不行，里面行不行？”
小巨提醒道：“别想了，他自然能辨别食物的毒性和味道。”
陆离均面色又沉了下来，泄气道：“这就难办了。”他转而凝视着那尊巨大的是非念。
陆离均奇怪道：“他有如此之巨大的的是非念，怎么城守府上下如此干净？”
小巨淡然道：“是非之念的一旦形成，不可逆，必然发展成恶行，极少有人能克制住己身，简单点说，巨门一途除是非恶念，玉衡一途则是罚恶赏善，这世上多数恶行，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不过是被人为遮掩了。”
陆离均微微颔首，这时，肉山有了动静，身下的兽骨发出一阵惨叫，他费劲睁开肿胀的双眼，将目光落到陆离均身上，神色茫然。
陆离均会意，将翠清递去，说道：“城守大人，我是马总管特地分派来为您送翠清的杂役。”
肉山将酒接过、喉咙里发出低沉声音：“嗯。”而后将满满一葫芦酒径直灌入嘴中，随意扔开后，又缓缓闭眼，陷入了沉睡。
陆离均见状，遂退出了屋内，瞧着天色不早，也就准备先行回到男舍。
途经马总管之屋时，他竟还未歇息，叫住了陆离均，慈爱道：“送完酒了？”
陆离均点头，马总管莫名的慈爱目光在他身上挠痒，使他不由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马总管揉搓着黑痣，称心道：“嗯，虽然你年纪轻轻就当上副总管，前途不可限量，但切记戒骄戒躁，随我来，先同你讲讲杂役日常所需做的事。”
陆离均摸不着头脑，紧随其后，他们行至公厨之外，经过一道圆拱形的宅院洞口，便是到了一处地界，由高至低，由大至小，依次排列。
一股若有若无的肉香从屋内弥散至整个场坪间，铺满的青石砖上沾惹不少暗红的陈年血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迹。
马总管指着三座高低有序的房屋道：“这里是杂役日常做活的地界，分为上中下三厨，下厨是供给集市，所需的杂役最多，中厨包装好后，会酌情赠予官员，上厨则是咱们城守大人自己日常的吃食，你只需管好下厨便可，若非我允许，不可擅自到上厨来！”
陆离均稍稍愣神，他没想到这城守府所谓的做活居然是制作吃食？
马总管推开下厨的门，继续说道：“我会定好每日的菜谱，你来寻我领取之后，监视着杂役将菜准时准点的制完便行，除此之外，便是每日卯时将他们喊起，亥时监视他们入睡，注意有无偷跑之人，便没了，府役你可以随时指挥。”
下厨中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处加大的灶房，光是下厨的屋内便有两亩之宽，足以容纳上百人同时做活，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诸多家禽被养殖在此处，恶臭、香料、血腥味诸多繁复的味道混杂在一齐，使得陆离均一阵干呕，马总管倒见怪不怪，不过嫌恶的挥手驱散气味。
他不敢呼吸，强憋着气问道：“总管，这吃食差别很大吗？”
马总管点头道：“那是自然，杂役号牌前十才可入上厨，为城守大人做吃食！他们都有单独住处。”
见陆离均看的差不多了，他将门关上，说道：“对了，孩童住处在女舍背后，日常你也需前去点一点人数，老有些娃娃调皮，翻墙出去。”
陆离均点头，马总管拿出一本名薄，外观同记载杂役号牌的相差无多，他借着灯笼的光仔细端详一会儿，将一页菜谱递来。
陆离均伸手接过，在在手中摊开细细看起来。
前面还好，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东西：红烧牛肉，清蒸羊眼………
但到后面就变得离谱起来，竹筒灵狐尾、碳烤碧水鳄………包括在集市上听闻的一些东西，但每份配方中都会有山大烟一味配料。
陆离均奇怪想道：“这菜谱上如此多的东西，怎么都未曾听说过？”
但他旋即便一喜，在心中暗道：“菜谱？有了！我若能将食谱搞到，在上面做手脚，将两种无毒的食物放到一起，组成有毒的食物，不就能毒死他了吗？我想想，有什么来着？红薯和西红柿、西瓜和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