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混入其中（1 / 2）
翌日昧旦之时，陆离均早早被驿站外哄闹的声音吵醒，遂就此从床榻上爬起，稍稍洗漱后，就准备进天残城瞧瞧，顺便打听有无潜入城守府的机会。
眼见天还未破晓，沿途早已挂满了灯笼，沿着灯笼照耀下的人流，陆离均交付了一个铜币，就此入了城中，昨日空荡荡的集市，早已挨肩磨背的挤满了人，棚下的摊位上贩卖的皆与吃喝相关，此起彼伏的吆喝接连不断：
“炭烤千足妖虫，红烧二十四年蝉，清蒸虾兵蟹将”
“仙果糖葫芦诶！仙桃糖葫芦！各种味道都有！”
“一柱擎天酒，虎鞭、牛鞭、猪鞭喝完一斤爽翻天，三年报两娃！”
“富贵之气！仙人之气！王者之气！吸一口成仙诶！”
陆离均恍然间有回到天闲城集市的错觉，只是这天残城所贩卖的太过奇异，琳琅满目的吃食间，他也是看花了眼，本着满足好奇心，他准备随便买上些来尝尝，无奈几乎逛遍了整个集市，要么被卖相吓退，要么被价格劝退，亦或者排队的人太多，实在挤不进去。
他一直走到整个集市最中部，却是巧合版见到一处罕有人际的摊铺，摊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旁倒无是非之念，正打着哈欠，双目无神的瞧着路过的人，不时吆喝一两声，好巧不巧，这摊位的棚柱上，正是悬了一块刻有“石子汤”三字的木牌。
陆离均沉吟道：“石子汤？不是囡囡所说的吃食吗？这人说不定和城守府有些关系，问一问试试看。”
他行至摊位前，试探问道：“大哥，这石子汤是您做的？”
青年见来了人，振作道：“自然是从城守府产出的，想喝的话来一碗？尝尝也行。”
陆离均心中蓦然一喜，又是问道：“那大哥是城守府的人？”
青年撇嘴，不屑道：“入那城守府作何事？不过啊，我同府上马总管是我外戚，才能搞到这么好的摊位，和这等名贵的汤，哎！我说，你还要不要这汤。”
陆离均故意面露苦涩道：“我也想喝，不过浑身是没有一分钱，大哥，方便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儿？”
青年挑眉道：“何事？”
陆离均唉声叹气道：“小弟我从小孤苦无依，已经饿了五天了，我听说这城守府的杂役便能包吃包住，大哥可有办法，让我进去？我可能干了，有的是力气。”
青年拍了拍胸膛，骄傲自得道：“这倒简单，我同府上马总管说上一声，让你进去干干杂活又有何难，每月不止包吃住，还能领到几个铜币，干个二三十年，甚至还能让。”
陆离均一听有戏，这倒得来全不费功夫，但也深知这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便是警惕的问道：“这可太好了，大哥可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
青年扫了一眼他全身，冷声道：“哼，就你这般穷酸模样，能替我效劳何事？”
这倒出乎陆离均的意料，堆笑道：“大哥说的是，那就多谢大哥了。”
不料，青年紧接着说道：“每月中旬，将分发的几枚铜子交给我便行了。”
陆离均差点就将摊铺上滚烫的热汤泼到他头上，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强忍着问道：“对了，大哥，这马总管是？”
青年正色道：“自然是府上说一不二的大人，替城守大人统管内务。”
陆离均连忙道：“事不宜迟，大哥我们这就去？”
青年却是活动着肩膀，蹬鼻子上脸道：“急什么？大哥我坐久了，肩膀酸得很，先来给我按按，力度不要太轻，也不要太重。”
陆离均明了过来，这是青年在测试他的忠诚度，只得假笑着走了过去，双手放在青年肩膀上，有节奏地揉按起来，他曾为了讨好上司，学了诸多手艺，这按摩便是其中之一，没想到这时还能派上用场。
青年满脸意外，满意道：“不错，我可提醒你，等入了城守府，千万记得，马总管吩咐你什么就得干什么。走吧，叫我马飞，进去以后，每月可以出来一次，那时把铜币交给我便成。”陆离均将手收回，青年站起身子，朝着高墙那边行去。
陆离均急忙跟上，回望无人的摊位，好心提醒道：“哎，大哥，这摊位怎么办？”
马飞不屑道：“我的摊位，谁敢碰？”
他们不久便走出集市，沿着高墙到了城守府的侧门边，依旧是昨日的两个府役把守在门口，见到青年的模样，也是笑道：“又带人过来了。”
马飞拱手笑道：“是啊，最近府上正好缺人手，就给带来了。”
两名府役点头，其中一名将那本名薄拿起，提笔写了什么，而后抬头说道：“九五七。”说罢便让开了身子，容得他们通过。
马飞点头，领着陆离均走入侧门，在入口不远处，便有一处矮门房，有扇窗能略微窥见里面情形，只见其中躺着一名昏昏欲睡的耄耋老者，马飞用手叩在门窗上，唤了声：“老李，快醒醒，来人了，九五七号，帮给个牌子。”
老者幽幽转醒，漠然抬头，看清来人后，起身打开木抽屉，取出一块木牌，眼见上方正巧刻着九五七三个字号，老者顺手递了过来。
马飞将木牌接过，转过身，竟就如此将木牌挂在陆离均脖子上，嘱咐道：“这牌子收好，别弄丢了，丢了就得滚出城守府，吃不上饭，可别怪我。”
陆离均好奇道：“这是什么？”
马飞漫不经心道：“在这府里，你吃穿用住，都得凭借这玩意儿，还有，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在府上你便叫九五七。”
陆离均暗自皱眉，心说这不就是工牌吗？这城守府怎么如此奇怪？
马飞说完便继续朝前行去，陆离均这才有空闲观察城守府，在外方瞧着只有一层高的瓦房，但因府内地基低出不少，其内瞧着足有两层，府墙也就因此变得犹如城墙一般高，靠近侧门的两旁瓦房居住的都是府役。
他们路过那具雕像，陆离均才看清雕像的模样，是有三人高，如山般的一尊石人像，面容竟似一只蟾蜍，挺着宰相肚，锦衣华服，端着一个玉碗。
陆离均稍稍留眼，待到路过这尊雕像、便是进到另一片区域，这里的瓦房竟是连着的，隔着木窗能望见其中摆满床榻，还是上下两床，许多人住在其中，左男右女。
前方有一名中年男子，面容瘦削，鹰钩鼻，下巴有一颗痣，里面长出一根黑毛，正背着手在女房前巡视，身旁有一尊半人高的是非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