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才？废物！（1 / 2）
翌日，旭日当空，和风拂煦，未至午时。
昨日表演火树银花的场地间，玉衡府众人还未到来，但众村民已然将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多数人都眼睑浮肿，眼圈发青，显然昨夜并未好好入睡。
众村民面带期望之色，热火朝天的议论、猜测。
陆离均今日本想睡个懒觉，却被几个小娃早早叫起，又想到昨日答应阿公的话，迫不得已早早来这场坪间候着，此时正躺在无名山上，翘着腿，打着哈欠，玩弄着日头，陆莹在一旁，用一把蒲扇替他扇风，其余几个小娃则是在下方嬉闹。
阿爹对这修仙之事不甚感兴，加之昨日村民们兴致过高，将村中的屠苏酒喝至见底。他清早便进了城，想买上些酒，顺便多备上一些酿酒的材料，以便众人今晚庆贺有酒填肚。
阿娘不喜欢凑热闹，族长阿公则不知去向，皆都未曾前来。
当午时到来，天穹中忽的传来呼啸之声。众人抬头望去，竟是一柄巨大飞行器物，形似一艘船舶，驮着玉衡府众人破空而来，船头有着数人身影，为首之人，自然是那名为韩廉明的玉衡府三公子，陆祺等数人则恭敬的站在其背后。
其飞至众村民正上方之后，却并未下落，而是漂浮在空中。
韩廉明双手负于身后，站在船头，眼眉低垂，却并未低头，俯视着下方村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显然，这是他乃有意为之，要让众村民对修仙更加希冀，也为了享受平凡人对他崇拜之情。
一众村民仰头，对着船舶指指点点，或露痴迷之色，或惊叹连连，对这修仙之路愈加向往。
陆离均微微皱眉，瘪了瘪嘴，默默在心中的骂了一句：“装你个大头鬼。”很是厌烦青年男子这番姿态。
他示意一旁的陆莹停下，坐起了身子，有意无意瞥了瞥青年男子身边的诡影，竟是化作了一团黑色迷雾，好似在休眠一般。
韩廉明嘴角微翘，见目的已然达到，便缓缓伸手，并指虚按，船舶缓缓朝下落去。
位于其正下方的村民连忙让出一片巨大的空地，船舶平稳触及地面，掀起的尘土似乎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吸收，玉衡府众人有序跳下。
随即，那船舶化作一团白光，化作了一串挂件悬于青年男子腰间。
陆祺朝前一步，站了出来，脸上堆笑，单臂拱手说道：“诸位久等了，看来诸位也很期待，那咱们就抓紧测验。”
说罢，他一挥手，三个身着黑衣之人快步走出，一人手中捧了一块手掌大的晶石，通体为黑色，由上至下，细细看去，上方有流光划过。
陆祺用仅剩的一只手指了指晶石，热情讲解道：“诸位，这晶石乃是仙界遗留之物，名为仙缘石，无论何人，将手掌放在上面，仙缘石便会亮起颜色，根据颜色的深浅则可判定资质。至于资质呢，以仙根为基，其中又分得九品资质，九品为极，鄙人不才，乃是六品仙根，也当属万中无一了。咱们玉衡府的三公子便是九品仙根，好了，话不多说，诸位一一上前测验吧。”
说罢，他便给村民们让开了一条道，在一旁摆起了摊子，指引一名玉衡府弟子记录众村民的名录与资质。
村民们反倒紧张起来，但也不相争，依次上前，为首的是一名汉子，也是昨日抢先吃下土豕肉之人。
将手依照方才陆祺所说，放在了晶石之上，晶石果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而后，从白光渐渐变暗，直至颜色介于白与灰之间才停滞下来。
玉衡府弟子低头一瞥，漠然念道：“年二十，二品仙根，可入外门。”
青年汉子听闻，瞪圆双目，反复确认之后，抓而欣喜若狂，甚至一蹦三尺高，激动的转身，抓住后一个人的肩膀，大喊道：“我能修仙了！二品！二品！我是二品仙根！”
这一幕使得陆离均哭笑不得，这汉子倒是熟悉，最爱裸露上身于田中耕作，逢人便展示自己健壮的肌肉，性子豁达，也是阿爹的酒友之一，这等一听便是小喽啰级别的仙根，他竟也如此高兴。
其余村民见状，自然也加快了步伐，依葫芦画瓢的将手放在了仙缘石之上，场坪间不断亮起不同的黑光，也不断有宣告声传来：
“年三十又三，三品仙根，可入外门。”
“太好了，隔壁村的王寡妇，这下总不会嫌弃我了！”
“年二十又五，二品仙根，可入外门。”
“哼，小轩儿，我可比你高一品，以后好好认我当爹，哥们罩你。”
“臭小子，你要当谁的爹？再说一遍？”
“叔父，叔父俺错了。”
“年四十又六，一品仙根，可入外门。”
陆离均饶有兴致的侧头看着，场坪间未做测验的村民越来越少，无名山下的几个小娃也是有些按捺不住。
由陆顺领头挤到了一方队伍的最前方，在众小娃的鼓励下，将手放在了仙缘石上。
仙缘石随即亮起刺眼白光，逐渐变暗，而后彻底化为黑色，黑衣男子仍旧面不改色，语气漠然宣布道：“年八岁有余，五品仙根，可入内门。”
总算有了更高一品仙根，甚至还不是四品，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陆顺身旁一名魁梧汉子，面色淡然，嘴角扯动，在村中以怕妻闻名，万事以其妻为大，又因其双耳如蒲扇，故而得名“猪耳”，正是陆顺和小莹的亲爹。
猪耳背着手，双眼微眯，叹道：“嗯，不错，吾儿陆顺，有仙人之资。”
“是你的功劳？”
“当然是我爱妻的功劳。”
想不到这个世界也有“耙耳朵”。
连陆离均这时也坐起了身子，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转而他的面色便沉了下来，觉察到不对劲，阿公曾说过，村中之人只要名字在石碑之上，便无修仙资质，今日全村之人毫无例外，皆可修仙，还都不是最低品级，若当真如此，陆家村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仙人村了。
他又小心翼翼的望向韩廉明，仍面沐春风的站在离众人不远处，平静的看着场坪间众人，眼中并无敌意，诡影则仍在休眠，由几名玉衡府弟子伺候着。
他将目光收回，一旁的小莹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问道：“离均哥哥，我们要不要也去试试。”
“当然，只是小莹要是仙根比我高，那可怎么办？那我可没面子了。”
“那我好好修炼，保护哥哥就好了！但离均哥哥可得给我买糖葫芦吃。”
陆离均心间有淡淡暖流拂过，笑着摸了摸小莹的头，而后双臂轻巧一撑，就从无名山上跃了下去，稳稳落地，而后再将小莹扶了下来。
其余几个小娃也一一依次测验完成，竟清一色都是五六品仙根，但也无人突破中品之上，除了少数人关注，稍稍赞许外，多数人已经在一旁聚集起三五个团体，激烈的讨论了。
小娃们闹哄哄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陆睿竟然也是五品，哼，下次抓蟋蟀的时候不让着他了。”
“离均哥哥你快些去，你的仙根一定比我们高。”
“小莹小莹，我也是五品仙根！我厉害吧！”
陆离均照常敷衍着，拉着小莹的小巧手臂，三两步便走到了一名玉衡府弟子面前，玉衡府弟子仍是那番冷漠的模样，若不是还有鼻息，胸口有所起伏，真和死人毫无两样。
由于只剩下他们二人未做测验，自然也无其他人排队，先前在一旁辅助记载仙根的陆祺，也走到了一旁，面带笑容的注视二人。
他的目光令陆莹有些不安，小姑娘抓了抓陆离均的手心，陆离均察觉到她的紧张，俯下身子，笑着鼓励道：“小莹，你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