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谁才是罪人(1 / 2)
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一声凄厉的惨嚎,随之而来的是一支骑兵,骑兵未到,箭矢已经飞来。
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不过刘世成没有逃,此时逃,就是自寻死路,几万大军誓死搏杀,方有希望,逃跑,只能变成骑兵刀下的羊群。
“全军听令,合力攻击中军,今日一战,我等当要对得起大明父老,是男人的,根本将冲!”刘世成很少亲自上阵杀敌,这次,他抛弃了一切,今日决战,不成功便成仁,有着刘世成鼓舞士气,明军为之一振,所有人合力进攻对方中路,这下子可是给多尔衮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多尔衮当然明白刘世成这样做的意图,无非是想靠最猛烈最疯狂的举动,强迫女真勇士让开一条道路,也好安全撤离。逃,也要看如何逃的,如果主动落荒而逃,那只有被人宰杀的份,可要是靠着英勇重开一条血路,这样的逃跑是最为坚韧的逃跑,因为士气还没有丢。这一次,就是要将汉人大军一网打尽,只要结局了这些兵马,京城附近就少有抗衡的兵马了,所以就是压力再大,也得顶住。
几万人的猛攻,女真人也受不了,眼看着阵型松动,多尔衮厉声道,“多铎,你去,给为兄顶住,谁要是敢退一步,格杀勿论。”
多铎领命而去,有着多铎的加入,中军前部兵马总算安稳了不少,这个时候女真骑兵已经冲了进来,他们不断分割绞杀,在女真步卒的配合下,明军成片成片的倒下,场面让人惨不忍睹。疯狂的决战,疯狂的汉人,还有疯狂的女真人,在这片天地下,已经没了理智的人,所有人都想活,想活就要毫无保留的厮杀。
战线越拖越长,绵延了几里地,鲜血染红了大地,汇聚成河流,缓缓流进了奔涌不息的滔滔三河。这一条母亲河,再次亲眼见证了人类是如何残杀的,孕育了生命,再看着生命在此消亡。
所有士兵的神经都紧紧地绷着,这个时候谁先泄气,谁就完蛋,大战从巳时一直持续到傍晚,没有人吃饭,没有休息,多铎早就盯着刘世成了,中军这边压力笑了后,他张弓搭箭,嗡的一声,刘世成应声栽落马下,好在只是射中了肩头,没有生命大碍,亲兵拼了老命才将刘世成抢回来。
此时战场上的局面已经对明军越来越不利了,亲兵们拖着刘世成往后跑,气的刘世成破口狂骂,“放开,你们放开老子,老子还没有输!”
“大帅,别硬扛着了,败局已定,还是保住命啊,京城方面还得靠大帅去守呢!”亲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反正不敢刘世成说什么,就是护着他往外逃,这个时候的杨嗣昌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杨嗣昌是主动逃跑而已。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命都丢这里了,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现在朱由检明显已经有点接受他的迹象了,这个时候还寻死,不成傻子了么?
多尔衮时刻都在留意着战场上的形势,当看到刘世成和杨嗣昌后撤后,他笑了,连主将都已经如此,看来明军的心志已经到了边缘,一挥手,骑兵主动让开一条路,更有甚至大喊“刘帅亡了,杨大人跑了”,随着这种声音不断蔓延,坚持了几个时辰的士气终于崩溃了。有了路,就要逃,明军开始顺着女真人留出的道路逃跑。
向北还是向南,已经没有了意义,能跑就好,但是结果往往与料想中相反,等大明军马开始逃亡,骑兵才展露最锋利的獠牙,原来从一开始富察春就没有将所有骑兵扑上去,这时休息了许久的近三千骑兵分散开来,追着明军就是一路砍杀。
没有南北,没有东西,慌不择路的明军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当深夜来临,大战也进入了尾声。
崇祯十二年二月一战,大明三河一带守军五万多人再遭重创,除了四万五千多人当场阵亡,更有两千余人失踪,还有六千多残兵逃了出去,而女真人则大获全胜,在付出五千人得伤亡后,彻底解决了横亘在京城北边的最后一丝威胁。
向西吧,还有什么可怕的,宋江?刘彻?这些勤王兵马挡得住么?
遥望西方,多尔衮豪情万丈,当年离开京城,就发过誓言,现在终于完成了,他多尔衮又回来了,这次他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踏上紫禁城的土地。
无上耻辱,并不远,大明劫难,不是灭亡,就是凤凰涅槃。
当三河沿岸残兵逃到京城附近,兵败的消息传来,对京城的冲击可想而知,那些大户人家还好,毕竟早先就开始转移家产了。可是对于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来说,无异于在经历一场浩劫。他们也想跑,最好去江南以及广南,躲过这场灾难,可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世代都居住在京城里,他们家业全都在此,离开京城去别处如何活?京城的百姓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几万兵马,每每跟异族交战就是赢不了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怀疑了,是不是大明朝真的是国运不济,该到此而忘了呢?
作为大军主帅的刘世成逃了回来,不过长途颠簸,身受重伤,再加上怒火交加,整个人变得有些垮掉了,至少眼下朱由检是不能指望刘世成了。刘家庭院里,之前风光无限,被誉为高俅之后军中第一人的刘世成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刘家人围在卧房里,个个脸色凝重。
刘显宁局促不安的靠在门框边,直到听里屋传来声音,方才阴沉着脸走进去。刘世成这次兵败受伤,对刘显宁来说,无异于一次沉重的打击,朝廷会不会追究父亲兵败之责不好说,但他与茂德帝姬的婚事就有些难了。刘显宁在担心什么,刘世成岂能不知道?知子莫若父,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刘世成最清楚,虽然身受重伤,但还不至于要死,见刘显宁走进来,刘世成示意他坐下回话。
刘显宁非常不安的望着重伤的父亲,眉头皱着,小声问道,“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孩儿去做?”
“嗯”刘世成重重的点了点头,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指了指挂在床榻上的佩剑,起初刘显宁根本没能明白刘世成的意思,还以为刘世成想要那把剑呢,“爹,你身子不适,还要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