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孙止忧与梁若奇正要开口解释,东玉却丢下一句:“打扰了。”转身离去。孙止忧见状赶忙追上去,梁若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脏跳动得紧。
东玉在前面,步伐很快,孙止忧竭力奔跑才追上她。
她抓住东玉的衣袖,喘着气正要说话,东玉却率先开口了:“原来你正如她们说的那样。”
“她们说的那样?方才我差点儿从梯子上摔下来,是将军接住了我,我怕你误会了,便追了上来。”孙止忧解释道。
东玉没有理会,甩开孙止忧的手便走开了,留下孙止忧一人手里空荡荡的立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东玉冷落了孙止忧好几日,就连那些婢女的眼中也重新开始有怪异的眼神。孙止忧不去理会,只是每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一转眼便到了上元节。京中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走马灯的光影交换映在路上和行人的身上。
老将军夫人带着几个侍女走进梁若奇房中。
东玉一见她进来,便行礼道:“老夫人好。”孙止忧也跟着行礼,她是第一次见老夫人,以往虽在梁若奇房中服侍,却没有同梁若奇一齐去同老夫人请安。所以,她行过礼后便立在一旁,偷偷地观察老夫人的样貌。
梁若奇是与老夫人十分相像的,这是孙止忧观察得出的结论。而且老夫人身上有一股草药的香味。她曾听东玉说过,老夫人嫁人前是位医女,因治疗与老将军互生情愫,一番嫁娶后,便有了将军。如今看来,此番描述定是没有错的。
东玉端上暖茶来,老夫人吃了一口后,便说道:“奇儿呀,今日上元,你为何不出去走走,见见外面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如此佳节,当与家人团聚,为何要出门去劳神伤身呢?”
“唉,你这孩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有多大了,当年这个时候,你爹同我都快有你了。况且,你不想去,你房中的丫头就不想去吗?姑娘家最喜欢热闹了。”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东玉这个时候连忙帮腔:“这还不是吗?我可想出去逛逛,看看花灯的,可是将军不愿带我们出去,这也真真是令人叹息了。”
梁若奇见如此,便只好答应下来:“东玉与孙姑娘可愿同我一道出去?”
东玉拉了孙止忧,连忙点头,孙止忧见将军看着自己,便也点点头。
夜晚的建康城别有一番风韵。城内是灯火通明,灯影阑珊,寒冷的冬风也在热闹的氛围下变暖,灌进人的心脾,带来一年的喜乐安康。
走到灯影迷蒙的桥头的时候,梁若奇对东玉和孙止忧说:“你们去玩吧,我一个人到处看看。”孙止忧听了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东玉,不计前嫌地拉起孙止忧的手:“那我们出去玩了,待会儿府上见,将军。”
“嗯。”梁若奇点头诺许。
东玉拉了孙止忧:“那处应该很好玩,我们去那边吧……”东玉拽着孙止忧往那边去。孙止忧跟着她,步伐有一些乱和急,她边跌跌撞撞地被东玉带着走,一边回头看梁若奇立在桥头热闹中孤独着的背影,看了几眼,她还是转回头和东玉一起,投入热闹的人群中。
梁若奇从她们走后就一直立在桥头,看水中的花灯映出的水光,粼粼的,他的心中也在荡漾,他莫名地想买一盏花灯,同别人一起祈愿,然后放入水中。他观察了一下,放花灯的大概是一男一女,或一对夫妻带着小孩。他,好像并不具备放花灯的条件。他开始搜罗可以让他符合条件的人,他的父母?不行,他和他们年纪都太大了。东玉?他和她好像也不太适合。那孙止忧吧?他在想什么,人家只是来报恩的,他又想起除夕夜的四目相对来,心脏又开始鼓胀起来,微微兴奋地舞动。
他有些心烦意乱,于是不再静静地立在桥头略过各形各色的人,而是投入人海,朝前走去。
他过了桥,还是不舍地回头看那些花灯,于是他走到水畔去,彳亍着要不要上前买一盏花灯,他转头看了看卖花灯的地方。他看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朝买花灯的地方走去。“一个人放,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孤寂了些。”他心里这样想。
水边人很多,都是来放花灯的。他往卖花灯的地方走,人往水流的地方游。他逆着人流,意图走出去,去买一盏属于他的,将要带上他心愿的花灯。
突然,热闹中传来一声噗通,有人落水了。一个婢女在岸边大叫“公主!”梁若奇想都没想,跳入冰冷刺骨的水中,游向那个落水的人儿。
那个被叫做公主的女人被他捞了起来。她坐在水岸边呛水,良久才站起来。她身材很娇小,比孙止忧还要矮。她站稳后,梁若奇看到她,是这么想的。她的皮肤很白,脸上的五官都很小,脸圆圆的,梳着齐刘海,丑中带着几点娇憨,瘦中又有几分富贵。说是公主,倒真有那么回事儿,只是湿淋淋的样子有几分局促不安的狼狈。
那个婢女慌忙过来扶住她的公主:“公主,您没事吧?咱们快回去换衣服吧。”那个侍女扶着她的公主就要走。那公主拦下她:“别人救了我,还没道谢,怎能就走了?”
她示意婢女取出钱袋,将整个袋子递给梁若奇:“多谢这位公子搭救,这是我的小小心意,望你收下。”
梁若奇拒绝了她:“举手之劳,微臣之职,岂敢收下公主钱财。公主还是速去将衣服换了,避免着凉。”
那公主一笑:“我叫司马霍莹,今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来公主府找我。”便引着侍女往桥上走,回府了。
梁若奇也紧随其后,打道回府。
梁若奇回府后,泡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上干爽的衣服,这时候,家丁给他煲的姜茶好了,他便慢慢地往胃里灌姜茶,身子也慢慢暖和起来。这时候,东玉和孙止忧还在外面没有回来,他便躺下,早些休息了,免得她们玩耍回来还要伺候他。不过,今日没有放到花灯,他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来日方长,我总会放到花灯的。”他这样说出来安慰自己。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醒来天已大亮。
东玉和孙止忧走进来,端着他的洗脸水和漱口水。两个人边服侍着他清洁自己的卫生,边同他聊着昨夜的趣闻。
“听阿城说,你昨日回府时全身都湿透了,你掉水里去了啊?”东玉这样问梁若奇。阿城是梁若奇房中的家丁。
“正是呢。”梁若奇半开玩笑的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河边?将军是想放花灯没有找到人一起吗?”孙止忧问道。
“放个花灯,把你放到水里去了,你上战场也是这样吗?”东玉调侃道。
梁若奇不语,良久,笑道:“就当是这样吧。”
“昨天你不在,我跟止忧玩儿的可好了。我们去看了花灯,去猜了灯谜,还去逛了夜市。”东玉满脸兴奋地分享道。
梁若奇眯眯眼:“当真有这么好玩儿?”
东玉爽快地点头,孙止忧随着附和着点头,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梁若奇好像也被感染了,也跟着她们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洗漱完后,东玉与孙止忧又像献宝一样将她们昨日从夜市买回来的珠钗手镯等等饰品拿出来,向梁若奇展示,分享一下彼此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