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护一(2 / 2)
但是苏安隐隐感觉对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那阵子苏安简直倒霉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了家。上班的时候领导莫名其妙看她极不顺眼,经常当众劈头盖脸地批评她,一个女同事因为种种古怪的巧合将她看作仇人一样,扬言要找人收拾她,苏安自己也生了怪病,满身满脸的红斑,前男友看到她这个样子,躲得更远了,复合是彻底无望了。
苏安自己每天意志消沉,每天除了上班和下班,就是算命看书睡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倒霉。
现在理由找到了,但是却没法解决,生活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
苏安决定自救。
沉渊市有个香火很旺的寺庙叫高旻寺,据说唐代建庙至今已有千年,出了很多声名赫赫的高僧,苏安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传说中已经快百岁的主持。
虽然是沉渊市本地人,但是苏安家里不信鬼神,从来没去过道观和寺庙,苏安自己倒是旅游去过茅山,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道士和僧人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如今病急乱投医,她也只能试试了。
她一路打听着进了客堂,说来也奇怪,一进客堂,她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就好像原来身处于闹市,进了那扇门以后,耳边变得安静了。
客堂很大,有两个灰衣的中年僧人正在罗汉床上打坐,几张办公桌陈列在里面,有个慈眉善目的师父问她来做什么。她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慈眉善目的师父只说等云虚师睡完午觉醒来再说,他是专门负责这些事的。
苏安等了一会,从侧面的门里出来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师父,圆脸,身影瘦削,他温文尔雅掀起下摆坐在了办公桌前,和善地问苏安:“你遇到了什么事?”
苏安谨慎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
云虚师道:“说吧,再荒谬的事我都见过。”
苏安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问题小心翼翼地描述了一遍。
云虚师听完后,想了一会:“首先,护法没有蛇,那是个蛇妖。同理,你招惹的东西也是狐妖,你身边跟着的东西如果要做法事驱邪你也付不起钱,不如自己念驱魔咒。”
出家人都这么直白的吗?苏安惊奇地看着他。
云虚师面不改色地加了她的微信,发了信息给她,“就照着这个念就行。”
苏安如获至宝,出门以后仔细一看,是个百度词条。
苏安:“……”
死马当活马医叭!
她自己查了资料,发现那个“莲花生大士心咒”居然还真的是密宗传说中降妖伏魔的咒语,稍微有点安慰,于是她每天背着父母偷偷地念咒,一边念一边还对网上搜索出来的据说是莲花生大士的画像合掌,发誓自己再也不恋爱脑了。
几天后,她正在专心地念着,突然头顶的电灯“滋滋”闪烁了几下,“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苏安下意识抱着头尖叫了一声。
房门立即被打开了,爸爸问:“怎么了,这么大的动静?”
苏安神魂未定:“灯爆了。”活了2多年,她从未见过灯以这么惨烈方式爆炸,简直快吓哭了。
爸爸有些奇怪:“怎么会,前几天我刚换过呀。”
苏安摇摇头,一直阴魂不散的阴冷感觉消失了,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安全了。
第二天,她又去了高旻寺。
云虚师看到是她,半天没说话,他的眼下有淤青,好似几天没睡好觉。
过了半晌,他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位施主,不打算做些功德吗?”
苏安觉得很有道理,她从身上掏出1块钱,投到了不远处的功德箱里。
云虚师黑着脸:“既然已经持咒,那么会有护法临身,不要吃五辛类的食物,不要烧塑料,护法不喜欢它们的味道,到时候当心脏东西卷土重来再缠着你。”他一挥袖子,“我还有事情要忙,请施主自便。”
当天晚上,苏安做了一个梦。
在全然的黑暗中,她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居住的二层小楼的院子里。
她感觉迷迷糊糊的,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手脚,但是意识却很清醒。她放眼望去,四处都是浓得像墨水一样实质的黑暗,这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翻滚,飞速地在向这栋孤岛一样的小楼涌来。
第六感在疯狂地报警,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过来了!
苏安心惊肉跳,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且恐怖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挣脱出来。一只利爪快速地向苏安抓来,就在此时,苏安胸前有什么东西耀眼地亮了一下,利爪像被灼烧一样缩了回去,黑暗中传来恼怒的吼声,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
就在此时,苏安突然能动了,她下意识转身奔向小楼的楼梯间,顺着狭窄的楼道向楼上奔去。转过楼梯的时候,她无意间一瞥,却看到一道银光闪过,有什么巨大黑色的东西缓缓倒向地面上,暗红色的眼睛仍然充满恶意地盯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怪物与楼道中间。
她奔上二楼阳台上往下看,院子里黑黝黝的,那个浓重且巨大的黑色影子倒在地面上,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身后的楼梯间有人上来了。
苏安警惕地望了过去。
黑暗的阴影里,一道带着金色光芒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个身穿银色铠甲,扎着高马尾,手握利刃,长相气质极为出尘的少年。
“从此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他平静地说,然而却没有抬眼看苏安一眼,神情里面无悲无喜,“但是你若不能去恶行善,我也不会一直保护你。”
真是个高傲到极点的人。这是少年给苏安的第一印象。
但是形势比人强,以后还要指望人家保护呢,她搜索枯肠,尽量挑选尊敬一点的字眼,特别狗腿地拼命点头道:“神君说得是,以后一定听神君的。请问神君……怎么称呼呀?”
可能是错觉,苏安竟感觉到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护一。”少年“唰——”地一声将长刀入鞘,化为一支白色的簪子插入发中,“你可称呼我为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