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蛾果玉猴儿酒（2 / 2）

又过1几天，小玉“告诉”毛萍：“萍萍，我想回家。”毛萍找到父亲，转达小玉想法，毛全贵一口答应，独自一人带小玉一家三口，经过千里跋涉来到云南西盟。

到了西盟小玉特别兴奋，跳到地上带毛全贵往山里走，足足走了两天，小玉和两只小宝贝喝山泉，吃不知名的果子，精力仍然十分充沛，可是毛全贵这大活人却受不了，云南多毒瘴，水不敢随便喝，果子更不敢乱吃，那小玉吃的果子都樱桃大小，自己吃上1颗也不到3分饱！

强忍着又走小半天，快要擦黑，一人三猴来到一悬崖边，小玉示意毛全贵和两只小宝贝在此等候，自己顺崖而下，不到1分钟，小玉领着7只与它很像的拇指猴爬上来，8猴手中各端一一橡子果，围在毛全贵身边。毛全贵蹲下仔细观察，发现这橡子中间已经被掏空，里面有一汪清澈液体，醇香无比。他问小玉：“这是给我喝的吗？”

小玉把橡子杯捧到自己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做出陶醉表情，毛全贵饥渴难耐，也没多想，连续喝干8支橡子杯里的酒，然后昏昏沉沉躺在悬崖边睡过去。一觉睡了三天两夜，才转醒，小玉一家和它的朋友们都不见踪影，再看自己的水葫芦里面竟然被灌了满满一葫芦酒。毛全贵对着悬崖大喊：“小玉。”也没回应。

毛全贵一辈子没喝过如此美味的好酒，也不知道这酒的来历，由于是小玉所赠，故起名：玉儿酒。

回到贵州家中已是2个月后，列强割据，匪患猖獗，他的家人也已经撤离，只留残砖败瓦。半年后，毛全贵几经辗转在8里外石古村找到妻女，并定居下来。

那一葫芦玉儿酒毛全贵一直没舍得喝完，留了多半葫芦与家人分享，品尝后无不称奇。

2年后毛全贵想念小玉，想借收购土产之机，去云南找它，其实最想的就是玉儿酒。毛萍得知消息，阻拦他说：“阿爸，小玉之前跟我提过这酒，再三嘱咐我，这酒一人一辈子仅能取一次，如果多取会带来厄运。”

毛全贵说：“阿爸就是去看看小玉和它的孩子，不取酒。”

这次分别却成了永别，毛萍再也没见过父亲，而且父亲走后，母亲突发疾病去世，她的视力也不明原由的逐渐丧失，直到最后完全失明。

毛萍就是朱宽章救治过的盲眼老妇人，她知道朱宽章是朱家后人，一身本世，所以指引他去品尝这旷世美酒，并取下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一支白玉酒盅送给朱宽章。

朱宽章身为正蛊传人，依稀了解这玉儿酒来历：其实这酒还有一个名字叫蛾果蛊，也是正蛊的一种。贵州产红纹飞蛾，体型巨大，成年的有巴掌大，每年夏天都会飞往云南交配产卵，之后会寻一阴凉处等待死亡。特殊条件下死亡的红纹飞蛾，半年后会化作一株红色小草——红娥草，秋天会结几颗类似野葡萄的红色果实，味道苦涩不宜食用，但却是酿酒的绝佳材料。

1988年，朱宽章只身前往云南西盟，根据毛萍给的讯息，遍访百姓，千辛万苦来到那悬崖，崖边一棵千年古柏树，树干粗大，数人都难以合围，根系发达，在靠近悬崖的根系上绑着一根麻绳，经岁月侵蚀已经残破不堪。朱宽章早有准备，掏出尼龙绳绑在一根粗大的枝干上，顺崖而下。刚下降不到3米就发现一具尸骨趴在崖边的一个小凸台上，手中仍紧握着那根残破的麻绳，腰间挂着两只硕大的酒葫芦。

朱宽章心中一惊，他不是惧怕尸骨，而是被脚下瘴气丛生的山涧所惊。草草收敛尸骨，迅速爬回崖顶，用白布包裹好，在那古柏下挖了个小坑，将尸骨和大葫芦埋葬，点上三支烟，说：“毛大叔，你一生行善，却因贪恋美酒葬身毒瘴之中，可叹！可悲！你的独女——毛萍大姐孤苦一辈子，寻你不得！现在我将你下葬，待毛大姐百年后，我也会带她的骨灰葬于你脚下。这崖上风景如画，古柏参天，百鸟栖息，崖下偶有溪水之声，定有湍流经过，正所谓上有靠，下有照，也算是风水宝地，你毛家父女能葬于此也算幸事。如今形势一片大好，硝烟已逝，山河一统，如若你有后人，定能安泰百年，也请放心吧！”三叩九拜后，静静坐在柏树下休息。

半日后倾盆大雨飞降，直到次日清晨才放晴，雨后山涧中瘴气全消。

朱宽章顺崖而下近百米，发现一块巨大平台，台上仅三棵巨树：桃、槐、柳，其中槐树和柳树环抱而生，几乎成为一体，甚是壮观，满地红纹飞蛾，大小不一，由于是雨后，翅膀上落满水珠，都匍匐在地，飞不起来。朱宽章四处游走，突然有一物落在他肩膀，他转头观瞧，竟然是一只拇指大小的灰白猴子，搔首弄姿，盯着他看。

朱宽章也第一次见这种袖珍猴子，欣喜异常，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花生糖喂给它。那小猴子也不怕生，拿起糖块就吃，吃下一块后，竟然伸手接着要，朱宽章又掰下一块递过去，小猴子拿着花生糖顺他肩膀爬下，朝远处跑去，不一会儿1几只小猴子出现，包围朱宽章，伸出小手，场面极为滑稽。朱宽章笑的合不拢嘴，掏出整块花生糖，用石头砸碎，一块一块分给猴儿们，就这样他和众猢狲打成一片，或嬉或闹。

朱宽章发现这帮小猴能听懂人语，就讲一些简单的小故事给它们，没想到这故事竟然比花生糖更有吸引力，近百只小猴子坐在他四周，静静聆听，蔚为壮观。

又过两天，天降大雨，朱宽章浑身湿冷躲在环抱而生的槐树和柳树下避雨，突然一道紫雷从天而降，将不远处桃树拦腰劈断，吓得他魂不附体，一只小猴冒雨跑过来，指引着朱宽章向北方跑，大概跑了3分钟，在平台尽头出现一个岩洞，洞口仅有脸盆大，勉强能爬进去。

看着魂不附体的朱宽章，又冷又惊，一只小猴端来一支橡子杯，里面盛满香气扑鼻的美酒。朱宽章饮后，顿感全身舒爽，浑身发热，就脱下衣服晾在洞旁。朱宽章赤着膊，脖子上显露在外的玉坠引起一只小猴注意，它爬在他胸前端着白玉酒盅仔细观察。朱宽章索性摘下来摆在地面，那小猴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酒盅良久，突然转头就跑，不一会儿，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猴子出现，脸上布满褶皱，显然是只老年猴，老猴爬到酒盅旁又是嗅又是摸，最后竟然流着泪跪倒在地，对着酒盅拜起来。

朱宽章被这一举动惊呆，一时失语，老猴拜了许久才起身，来到朱宽章前比划，朱宽章看了半天，试探着问：“你是小玉？”

老猴点头，然后又“问”：“毛全贵还在吗？”

朱宽章黯然回答：“他已经逝去多年，我把他安葬在崖上的柏树下。”

老猴再次落泪，比划说：“萍萍呢？”

朱宽章说：“她还在世，但老的不能动，眼睛也盲了。”

老猴比划说：“这支酒盅我当年喝羊奶用过，我认识它，既然萍萍把它交给你，你又帮助过毛家人，那我就请你喝酒吧！”说完吱吱地对着猴子猴孙叫几声，8只小猴向山洞深处跑去，不一会儿每猴端一橡子杯过来，里面装满美酒，朱宽章听毛萍说过，他父亲当年喝了8杯就昏睡三天，自己酒量也不敢恭维，可不敢多喝，仅又喝两杯，然后拿出随身用水壶，将水倒去，把剩余6杯倒进壶中。

小玉高兴比划说：“你很好，不贪杯。”

朱宽章不好意思地说：“我听说过毛全贵的经历，可不敢贪杯。”

小玉起身爬到朱宽章手中，示意他往山洞里走。朱宽章一手端着小玉，一手拿出手电筒，往山洞深处缓步行进，山洞不大，1分钟就到达尽头，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倒垂而下，通体乳白，石尖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摇摇欲坠，石下是一汪小潭，直径不到一米，很浅，估计不超过1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