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尔思医生的采血瓶（1 / 2）

阴影重重地摔在了水面上。

老修士受到这一下攻击，难以维持自己的阴影形态，他在水里挥动双手，试着凝聚阴影，但没有成功。

他的灵性也要枯歇了。

老修士从黑色的杀手一下子变回了那个胡子很长的红袍老头。他一把从拉斐尔脖干上扯下“强健”护符，捏在右手里；左手则借助护符提供的力量死死抓住拉斐尔。老人奋力地在大浪里保持上浮的状态。

拉斐尔身上遍布血丝，每一口呼吸都会带出一点血沬，他视线模糊，看着那位始作俑者浮上水面。

从来没有一本书描绘过这样的生物，它似乎是饥饿的外化形象，它的外形就让人止不住地战栗。

那是一条外形类似鱼的巨大生物，薄薄的黏液裹在它的身体表面，四支鼠尾一样的粗壮触手从它身侧长出。此刻它从上往下排布的三只眼睛正死盯着自己，长有细小触须的滤食口似乎随时要将他们吸入腹中。

好在它没有不朽的神性，拉斐尔直视它时只能感到本能上的恐惧，而非灵体层面的刺痛。

魔鱼冷冷盯着自己的食物。凭借这片水域空间，它能部分的号令狂风与雷电。它籍此获得了渔村里那些鱼人的崇拜，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但今天这两个家伙竟然打破了它的封锁，杀散了它的信徒，差点从它手下逃出去，它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它决定狠狠地折磨他们，以将恐惧重新输入那些信徒心里。

拉斐尔跟着老修士浮浮沉沉。己经结束了，他想。怪物是不是神话生物都是一样的，他注定将成为这起超凡事件的遇难者。现在他身在海里，身体濒临崩溃，灵性已经透支，内心的阴暗想法不停滋长，前有魔鱼，后面则追着大批鱼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几乎想要放弃了。

“是这样吗？”佛尔思医生熟练地给一枚粗大的黄铜注射器装上针头并抽取了一管自己的血液。她拂了下淡褐色的卷发，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这管血注入了一套有着各种玻璃器具和黄铜炉子的装置中。

什么东西套在手腕上，病床的被单也裹得紧紧的，拉斐尔觉得好不舒服。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佛尔思医生手下不停，和拉斐尔说道：“我也遭遇过一些困难，你知道么，我曾经常受到神秘呓语的折磨，每一个满月都生不如死。”

“但是这最后解决了。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炉子呜呜地烧了起来，佛尔思的脸隐没在蒸汽中。

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努力让语调变得轻缓神秘：“一位伟大的存在帮助我度过了难关，不只在诅咒方面。”

我也信奉一位伟大存在，拉斐尔想。“真实造物主”是最伟大的神祗。

“之后我的人生就像出现了一座灯塔，一件又一件事，一个又一个人，祂的指引将我从安乐椅中拉了出来，引导我走上了一条光荣的荆棘路。”机器中的溶液最后落在了一个空的血瓶里，黏稠的红色血液己经变成了黄褐色的血清。佛尔恩将它举到眼前，欣赏它的晶莹。“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非常自豪。”

拉斐尔看着佛尔思的脸，震惊于此刻她的神情所焕发的光彩。

“现在你也将踏上一条光荣的荆棘路。只要行在这条路上，诵念祂的尊名，你必会得到庇佑。”

什么荆棘路……拉斐尔的脑袋疼了起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