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游玩(1 / 2)
张安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司决定出钱让全体财会室的职员去旅游。张安平在宣布这一消息时,整个室里一片欢呼,只差喊“万岁”了。林菊芳心里激动,并不是因为旅游而是因为她现在是第一次以公司员工的身份去参与一次集体的活动。接下来,大家议论去哪里,最后的结论是去吉林的北山再去松花湖。因为了有了这个好消息,大家在工作时分外地认真,林菊芳也努力地做好自己手头的事。
林菊芳计算着去北山的日子,还有两天。两天的时间不长,但是林菊芳却觉得过得慢极了。她对赵君伟说她要去北山时,赵君伟似是有些失落。他说原本是不是在星期六和林菊芳一起去太阳岛玩,那样就走不成了。林菊芳安慰赵君伟说以后有的是时间,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许给了赵君伟,她的空余时间可以交由赵君伟支配。赵君伟可怜巴巴地说他真不幸,好容易赶上个周六,就这样被挪用了。
刘亚琴这几天奇怪地处于一种半亢奋状态之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林菊芳想她大概是因为自己与赵君伟谈了恋爱的缘故,姐姐菊英和姐夫谈恋爱时她也是如此。这是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与别人谈恋爱是每个女孩子必须经过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渲染的,不必要日日喜形于色。母亲就是那样一个人,内心的情感通常现于脸上不懂得掩饰不会隐瞒。或许她是对的,她的希望已只有女儿找个如意的男人成亲再生儿养女,她好享受天伦之乐。
星期六早起,按照约定,林菊芳到后面的和谐小区的大门口等着公司的小客车来接。刘亚宁的影子还没来,也不知道她起来没有。向小区里望去,看不到她家的窗子,只有前面的a栋楼有几房亮有灯光。这个刘亚宁,一定是在做春秋大梦。
林菊芳看手机,才不到四点。东边已有一点儿微弱的光,很快地天就会亮起来。微信里有赵君伟的信息传过来:菊芳,你在哪?
清亮的消息提示声音听来很感人,让她觉得在初秋的凌晨有那么一些温馨与温暖。她回过道:在我家后面等车呢,你干嘛吗?
提示的声音过后,消息上说:我躺着呢,睡不着。老做梦,梦见你。
林菊芳想象着赵君伟睡觉时的样子,忽然脸一红,忙低下头,张是怕别人看见。但是,谁又能看得见呢?消息提示声正响时,刘亚宁的笑声传过来,也有她的清爽的有如初秋的话音:
“大早晨的,又和谁聊呢?是不是那个……”
林菊芳一惊,像是做了贼一样忙将手机收起,看着刘亚宁好几秒钟,才抚着胸说: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刘亚宁就着微弱的光看林菊芳的脸,小声地像是怕惊吓到她一样说:“脸红了。”
林菊芳歪着头道:“呀,这么黑的天,你能看见我脸红?有特异功能吧?”
林菊芳的声音清脆甜润,说得刘亚宁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亲热无比地回应道:
“我说人见人爱的小菊芳啊,真是恨死个人儿!”
刘亚宁说完呵呵地笑起来,看着西面暗淡的街道。那边有车灯在晃。
刘亚宁说:“来了。”
林菊芳问:“啥来了?”
刘亚宁回道:“那个来了?”
林菊芳脸发烧,说道:“你可有点正经吧。”
车马上到了近前,停下,是公司的小客车。刘亚宁逗笑道:“我说来了,是车来了,你想哪去了?”
林菊芳将一抹笑意还给刘亚宁,然后牵过她的手上了车。
车前坐着张安平。张安平回首望了望,点数着人数,然后说:“王伟不去,那么就有十一个,算司机十二个,整好一打。都到了啊?都到了,就出发。”
张安平的话音刚落,司机已把车子启动。张安平逗那个胖子司机道:“老白,你还真性急!早半个月出来的吧?”
胖司机幽幽地说:“没早半拉月,早半天。”
林菊芳和刘亚宁坐在车子的后排,这儿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没有听前面张安平和司机逗嘴,只小声地说话。刘亚宁说:
“昨天肉又涨价了,鼓豆儿也涨价了。菊芳,你在家不买菜吧?你一定不知道市场的菜价。”
林菊芳说:“我还真不知道哎,我妈回家也没说。”
车子向前驶,从南门出来进入12国道。道路两旁的树木已逐渐渐地呈显出葱翠的颜色,深深的玉米的海洋也慢慢地表露她的宽厚与宁静之美。当太阳从地平线上跳起后,一切都着上了一层桔红色。
林菊芳已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乡村景致了,她的目光须臾没有离开那广阔的玉米田,没有离开闪过去的村庄。
从兰陵镇的南面穿过,再行十几路就到了拉林河边。拉林河的水势并不盛大,两旁的河滩上长满了茂盛的野草。拉林河桥浑厚的桥体与拉林河瘦弱的水道对比鲜明,不和谐不匹配,似是一个小个子戴了一顶大檐帽一样。西面的珠耳山也还葱茏,团团如雾的树木与山脚下的水相映,倒也有几分的灵秀。
进入了吉林省地界,林菊芳的手机收到了短信息,同样的车上的其它人也收到了短信。车上的人活跃起来,都说笑着。刘亚宁也参与到其中,不停地说前面有个淹死狼沟,那里有狼。林菊芳对刘亚宁的话产生了兴趣,就问:
“你咋知道这儿有个淹死狼沟呢?”
刘亚宁说:“我舅妈的外女的老婆婆家就在淹死狼沟呀,那里有东沟西沟,还有中沟。”
王静接过道:“还有股沟。”
车上人立刻笑起来。王静装作不解其意的样子,故意睁着眼睛问:“笑?都笑什么?”
没有人回应她。王静自己仿佛突然醒悟似的大声地说:“啊,那个,口误,口误。真是罪该万死,不想我这么一个淑女竟会说这样的话。”
张安平转过脸来看着王静道:“我听说,你家老马昨天胳膊挎着一个小姑娘往福源浴池去了。那个小姑娘呀,那个俊呀,跟老王家的三丫似的。”
张安平与王静逗嘴,惹得全车上的人都有滋有味地听着。
刘亚宁听了一会儿也参与进去了,那个瘦一点的叫赵琼琼的也加入到逗笑之中,整个车里热闹起来。
林菊芳听着女人居多的众人的逗笑,觉得特别地有意思。她不断地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车子过大岗过红星过七七八八的林菊芳连听都没听过的村镇,到了了隆起的台地的脚下。道路艰难地向上延伸,指向台地的脊梁。车子放慢了速度,向上爬着。从后车窗回望,台地脚下的另一辆车像一个甲壳虫,在一点一点地向上蠕动。林菊芳此刻有点担心,怕车子突然间熄火,那么这车就会无所控制地向下滑落,越滑越快……
道路将台地的脊梁劈开,两侧的几丈高的悬壁上黄土被雨水冲刷成一道道的沟痕,但奇怪地有一棵树长在那里,而且茂盛茁壮。
只是转瞬间,车子又向下冲去。林菊芳的心又忽地向上蹿,就要顶到噪子眼儿了。
好在只是不到五分钟,车子又行到相对平坦的路上,刚才的那种感觉没有了。
车从榆树市的城边绕过去,一直向前。可以看得见远方的一个个小山了,这些小山朦胧如梦却又不相连接,让林菊芳有种新奇的感受。
林菊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地走近山,感受山的壮美峭拔。她的行动范围完全囿于平畴阔野,最北止于绥化最东到过双静市的周家,最西没有出过市域的边界。
林菊芳忽然想起淹死狼沟,就捅了一下身边的刘亚宁:“那个淹死狼沟在哪呀?”
刘亚宁望望窗外,眨着眼睛说:“应该是过了,可能还没到。我也不知道啊,哈哈……”
林菊芳也陪着她笑起来,不过是微微的浅笑。
jl市就在眼前,高楼与民房错杂陈列,显得凌乱没有秩序。同车的一个女的说这是老城,那边的新城可要比这里漂亮多了。她说的是对的,新城区的确干净整洁,道路也宽阔。
到北山时太阳已升得很高,已经快到九点了。一行人下了车,由门而入。张安平不住地看前看后,提醒大家不要走失了。这时,微信的提示声音响起,林菊芳看看手机,是赵君伟发过来的的消息。刘亚宁歪着头看,林菊芳一下子把手要贴到前胸。刘亚宁坏笑了一下,说:
“抱上了?”
林菊芳打了她一下,脸物微红,鼻翼有汗渗出来。
因为有刘亚宁的这一句话,她没有查看那个消息。她和刘亚宁说着话,都是和眼前的景物的有关。
北山的主道斜向上延展,虽然坡度并不陡,但走起来却也费了不少的气力。到了平阔一些地方后,刘亚宁对张安平说:
“你们先在前面走,我和林菊芳在后有点事儿。”
她说得很轻松,没有一点假饰与忸怩。林菊芳以为她要如厕,就小声地问她说:
“你要撒尿呀?”
刘亚宁调皮地说道:“什么撒尿,不好听,应该叫小解。小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