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2)
可惜世间向来不怎么美好。
它太真实了。
文殊跨进了寝室大门。
“文殊,文殊呀,我的星星还没有给你呢。”盛安澜又嚷嚷。
文殊把人放在地上,没想到盛安澜耍赖皮,不愿意下去了。
“不嘛不嘛,我不要下去。”
“已经到寝室了。”
“我知道啊,我看见啦。”
“那你下来。”
“不,我就是不想下来啦。”
“……”文殊简直拿人没有办法。
她的校服洗的很干净,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
盛安澜以前老觉得这种劣质洗衣液的味道特别难闻,但现在,趴在文殊的肩膀上,舒服的当场就想睡觉。
只能说生活会教你做人。
“你,要不要喝牛奶?”
文殊想了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盛安澜噗嗤一下乐了,“文殊,你想让我下来吗。”她的声音变得黏糊糊软塌塌的,比刚刚还要软乎。
文殊耳朵红已经红了一路,已经红习惯了。
她面容平静,好像那两只耳朵不是她的一样。
盛安澜现在才发现文殊的红耳朵。
她很是新奇地去摸了一下。
“…想。”不想。
文殊攥住自己的手指。
盛安澜嘟嘴,“那好吧…”
“等等,”她又环紧手,“下次我也要你背,你不能不背我哦。”
文殊简直无奈:“好,我一定背。”
盛安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磕到了文殊的脑袋。
她大度地松开了手臂,坐着桌子乐呵呵的笑,“好晕哦,晕。”
文殊找了个大杯子,装上热水,然后把牛奶带瓶子一起放进去。
她摸了摸盛安澜的额头,“晕的话,下次就不要再去喝这么多酒了。”
“没有…我只喝了一点点。”盛安澜比了一点点的距离。
“那你别喝酒了。”
“唔…不行,不喝的话五一就会嘲笑我,还有,还有那个什么…小柒…”
“文殊…有人骂我,你管不管啊?”
文殊正在尝试徒手拿牛奶,闻言看向她,盛安澜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要不是有个桌子抵着,估摸着她能滑到地上去。
“…谁骂你?”
“可多人了…隔壁班的…还有其他寝室的…”盛安澜拿出一只手来说一个伸一根手指。
一只手还不够用。
文殊眸光沉沉地看着盛安澜。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了人…他们一个两个,之后就不敢再说啦…”
“你找了谁?”
“唔…”盛安澜眯着眼看她,“你生气了?放心啦,之后他们就没人敢说啦。”
盛安澜把自己透了个底儿掉。
“东冶的酒很好喝的,以后带你去呀。”
“你去洗澡。”
“哦…好吧。”盛安澜悠悠晃晃地去了洗澡间。
“自己可以吗?”文殊跟过去。
“嗯嗯。”盛安澜点头。
“衣服呢?”
“哦哦。”
盛安澜进去了。
文殊把牛奶拿出来。
她找了人。
会去打架吧。
没有问出来时间。
东冶。
那个酒吧她知道。
是当地的一个地头蛇办的。
消费很高。
所以。
她和她爸爸已经和好了吗。
那她是不是要走了。
一中学校的宿舍管理很松泛。
在一个月之前提交宿舍申请,之后如果不住宿了,是可以向老师反映,然后退宿的。
文殊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脑子里胡思乱想。
盛安澜开了门,“文殊,你去洗澡吧。”
“嗯,杯子里有牛奶。”
“嗯嗯。”
文殊洗完澡,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去问盛安澜,“要我帮你洗衣服吗?”
盛安澜在喝牛奶,嘴巴上沾了一圈奶胡子。
要是平常,文殊是不会问的。
“不要啦。”
因为她今天穿的衣服看起来很贵,需要用手洗。
“好。”
文殊去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晾了。
她其实可以自己晾衣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盛安澜总是觉得她不行。
老是要去帮她。
不给帮还不高兴。
自己是给她留下什么柔弱不堪的印象吗。
文殊细细想了下,真想不出来。
把晾衣杆放回去。
盛安澜已经上了床。
头发还在滴水。
文殊有下床去找吹风机,帮盛安澜把头发吹干。
自己昨天洗的头。
她重新爬上床。
安安静静闭上眼睛。
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敲敲床杆。
盛安澜睁开眼,歪头“嗯?”了声。
“你要回去吗?”
“……”
我不想让你回去。
文殊沉默了好久。
对她来说,这句话好难说出口啊。
“星星…”
文殊看了一眼。
盛安澜已经睡着了。
嘴里嘟囔着星星。
****
盛安澜爬起来的时候,文殊已经在洗漱了。
她倒是没有宿醉时的头疼。
可是…
昨天晚上的自己那是自己吗?
她忽然又趴下,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在床上咕咚。
啊啊啊,好丢人啊!
她记起来她在手机上看见过的话,一个人喝醉酒之后会展示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所以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就是那副撒娇的矫情小姐样吗?
装失忆好吧!
为什么别人喝醉了的能失忆,自己却记得如此清晰?
有人敲杆子。
一中的铁杆床敲起来声音还挺清脆。
昨天晚上自己好像也听过这个声音。
盛安澜呆呆的想。
“盛安澜。”文殊喊她。
“起床了。”
踢嗒踢嗒的声音渐渐远去。
啊啊啊,丢死人了!
盛安澜悄咪咪把被子拉开一条缝。
她看见文殊的背影。
盛安澜一把把被子掀开,风一样冲到了厕所,啪的一声关了门。
文殊疑惑地回头去看。
她正在帮人开门。
胡巧玲说了声谢谢,她拖着箱子走进来。
盛安澜喊人,“文殊!我的衣服你放在哪里啊?”
胡巧玲转头看文殊。
一双眼睛里都是惊讶。
不是吧,这个声音…难道是盛安澜?不可能吧,她们已经怎么熟了吗…
文殊这么乖,不会是盛安澜欺负她了吧…
毕竟盛安澜一看就很不好惹。
“在我的桶子里。”
“啊,找到了。”
洗了衣服,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蛋都是红酉酉的。
她又换了套衣服。
出来的时候都开始着急了,“文殊,文殊,要七点了!快迟到了!”
文殊不紧不慢地跟着盛安澜走。
“哎呀,文殊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不着急的。”
“还不是为了你。”盛安澜小声嘟囔。
要是只是她自己,她就慢悠悠走着去了。
文殊看她马不停蹄地跨上楼梯。
一点也不着急。
她在想一件事情。
其实若文殊一个人的话,她早在六点就已经从寝室出发了。
盛安澜一步两阶梯,拐弯,再去另一个。
“盛安澜。”文殊忽然喊她。
她停在盛安澜一低头就能对上视线的地方。
在楼梯的拐角处,盛安澜在上两级楼梯,而文殊在下楼梯。
盛安澜站的高,她低下头,对上了文殊抬着的脸。
那双清泠泠的眼睛带着一点紧张和深不可见的期待,就那样望了过来。
那张脸真的很好看,好看到盛安澜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周遭的铃声都静止。
文殊仰着头,一字一句很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盛安澜,我…我可以不要星星的,我…我可以只要你的第三片叶子。”
我可以不去知道你的第二片叶子要给谁,但是…我可以要你的第三片叶子吗?
盛安澜…我是真的想要那片叶子。
所以我很努力地告诉你了,我的想法。
所以,第三片叶子,可以给我吗?
一双眼睛里小心翼翼的有着希望。
盛安澜垂着头,看着她。
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原来真的有人会不要星星,去要一片叶子。
一片没有人会在意的也许不怎么好看的叶子。
一片,只由盛安澜摘下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