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粮可征（2 / 2）

旁边一个村民冷哼到：“我们只遵雍王命，不认识什么狗屁虞王！”

那士卒竟一时语塞，握剑的手却更紧了些，气氛顿时陷入微妙的凝滞，此刻只需一个小小的火苗，人群之中的怒火便会被点燃，焚烧掉眼前这些心惊胆战的士卒，而他们手中的剑，也同样会饱饮无辜者的鲜血。

沉默了良久，还是那扶着胳膊的队正站出来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的切问：

“上邽已破，虞国大军将至，尔等就不怕到时皆被碾为齑粉么？”

这队正显然还读过些书，言语间还想模仿一下将帅之风，但面对这些文墨不通的村民，显然用错了路子。

“不管是什么粉，我们一斗都不会给你们的！”不知哪个村民又嚎了一嗓子，众人皆点头称是，场面竟一时有些滑稽。

“他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不交粮，虞国的军队就会把大家都干掉吧？”

跟在后面挤进来的秦毅不失时机的解释了一番，众人听罢不免有些畏惧，便又把眼光投向了黑夫。

黑夫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指着身后的麦田，用颇有些诚恳的语气说道：

“并非我们不愿意纳粮，只是刚入秋的时候，郡守就已经派了乡里的纳粮官来催缴了两次今年的秋粮，我们仅剩的几亩地也是当做活命的余粮留着过冬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粮食我们都交到郡守那里了，诸位真要粮，也应该去找上邽郡守要，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庄稼汉呢？”

听闻此言，那几个士卒面面相觑，上邽郡守早已在城破之日自裁，这死无对证的事儿又该找谁去问呢。

那队正阴着脸，站着思笃了半天，方才脸色一变，单手握拳放在左胸，向黑夫回了个军礼道：

“既如此，此事吾等人微言轻亦不能做主，可否允吾等回去禀明上官，再做定夺？”

说罢他单手一挥，指向来路，意思很明了，希望可以放他们归去。

黑夫见来者已经服软，也不好硬留，不若各自留个台阶，也免得日后横生祸端。

想到此，黑夫便向围着的村民们挥挥手，大伙倒也默契，默默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小路，目送着那几个士卒扶着他们的队正走出了村子。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秦毅不适时宜的凑了上来，好奇的问道：

“老黑，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应是虞国的催粮兵。”黑夫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愣神又说道:“虞国乃是关中大国，恐怕这次应是雍国败了”

“虞国不应该就是个小国么”秦毅挠挠头，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小国？”黑夫一脸惊诧，虞国虎踞关中多年，历代国君都非善类，常年领兵征战四处杀伐，其疆域北至九原南抵王畿，世人皆谓之“关中猛虎”，何来小国一说？

“那你知道秦国在哪不？”秦毅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秦国？”黑夫有些懵，他感觉秦毅的奇言怪语又要开始迸发了。

“就是春秋五霸乃至战国七雄之一的那个秦国呀？”显然秦毅比他还惊讶，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着，试图向黑夫证明他的观点：“就是那个最后一扫诸侯，统一天下的秦国呀，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黑夫愣愣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半晌才指着地面说道：

“我不知你到底着了什么魔说出这般胡话，你我现如今所在的地方古时便称秦！可那个秦国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灭了！”

黑夫顿了顿，接着说出了让秦毅惊掉下巴的话。

“而灭掉秦国的，正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国”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