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夜晚，万重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服，骨头不疼，肌肉不酸的姿势，垫了许多垫子才入睡。

翌日，他关着摄像头上课，身体的疼痛只是一阵一阵，倒也只吐了一次。化学课上赵丽华在抽查昨天叫的金属活动性顺序。首先是叶嘉航，其次王铛铛，此时万重山正在床上来回踱步。突然赵丽华说：“万重山！”

万重山心里一咯噔马上打开麦克风：“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

“好，很熟练！不查了，咱们昨天了解了一下金属活动性顺序，接下来我们看它的三条……”

化学课后是语文，语文老师昨天两节课讲完诗歌，再用一节课把小说课完结。毕竟马上元旦期末考试呢！她讲的是《蒲柳人家》具体的什么万重山躺着听的，自然到现在也忘了。但他学会了一个动词——腌臜。之后万重山的疼痛慢慢减少，第三天已经不感到痛了，喉咙也不疼了只是还烧着。一会高一会低。

马上元旦，老师们都在赶着教学进度，教导主任也是不是进入很难发起的视频会议监督老师同学。万重山买的书也逐渐不翻了。他买书就是这样，只有一本《平凡的世界》在他没有阳之前一口气五天读完。她是如此痴迷这本书，即使是假期老师让读的《水浒传》《儒林外史》他渐渐也没了兴趣，读的也不再专心。只有《平凡的世界》，如果学校让他捐书，或者给学弟学妹推荐书他一定推荐《平凡的世界》但一定不会捐。这也是他的私信心。

转眼222年就要过去了，在最后几天李建英却阳了，但她一直坚持着，讲一本书在元旦前讲完了。从电功电功率那一章开始物理就上开了网课，这样的情况是很让人担忧的。期末怎么办？

当然有一个消息，对于学生来说是暂时的解脱——期末考取消改成开学考。万重山上了九年学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开学考。但有什么区别吗？这个寒假将会是最忙碌的假期了。各科老师在最后一节课布置了作业——一本书《滚动迁移》，一本山西中考参编机构晋文源出版的复习书。全山西初三备考一直使用这套书。在万重山初一的时候郭婷婷就让同学们像初三毕业生借过这套书。《滚动迁移》，让知识滚动，让能力迁移。你不会以为就一套书吧？不会的。数学还有十几张卷子，英语雷同，语文需要复习11（首篇中考必备古诗文，作业都需要去学校领取。原计划学生错峰领取最后决定，十个家长代领，没人大约十套作业，领回来后学生自行去约定的地方领取自己的那一份。万重山看着满满一袋子复习资料，叹了一口气“这个假期不好过。”

城市如今解封了，万志伟也放假回来了。现在人们对新冠的态度已经转变了，会笑着说，“你啥时候阳的？”遇见抵挡住疫情冲刷的公民会惊讶。但其实没必要惊讶，全家不出门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我这还是说笑呢，除非习惯宅在家里的，或者真的害怕感染新冠的留下啥后遗症的，其实不出去挺难的，除非天天泡面在手，或者吃冰箱里冻的食物。万重山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新冠来了他成年了，独居了，他真的可以一个月不出门。

对于万重山这样初三生来说他们除了文化课考试还关注一点，体育考试。经过几乎两个月的圈养，即使体育锻炼没断但也只是表面上的没断。在家里跳绳也不方便，说实话。而且大部分学生阳过后不宜剧烈运动。面对一切未知万重山只能做好完全之策。他下载了keepapp开始恢复训练。对于万重山这样不爱运动的孩子这些运动软件时常删时常装，元旦那几天，文山下了223年第一场雪。不知情的万重山刚准备去跑步。学府城对面是一处玉米地，玉米地深处是党群服务中心，万重山刚准备绕着玉米地跑一圈，乔云就拦住了他。

“你要去哪跑？”

“玉米地。”

“那么黑。”

“有党群服务中心了，只要心中有党我就一身正气。”

“快快快，别绕田旁边，我害怕了，那些在田里被拐跑的十四五岁男孩，割肾的割这的，别去，就在小区里跑吧。”

万重山本来不怕夜晚去田边跑步，但一提到人贩子，器官贩子就会退缩，之前万重山打算去成都玩，但就是听说人贩子他就怕了。可是那里没有人贩子？也不能因为每天有车祸就不坐车，活着迟早去世就不活着，水喝多了会中毒就不喝水吧。可是一切为了中考，一切为了中考。他一切必须把安全放在首位。

他于是就沿着小区慢跑，跑了一千米发现他用了六分钟。就在不到半年前，疫情开始前，学校测一千米他也跑了四分四十五秒。这使他对自己的体育考试倍感担忧。跑着跑着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

“我记得那个啥，谁说来着未若柳絮因风起。不管了，反正中考不考这篇古文，我记得这还是初中第一篇学的古文。”

雪飘着，他一圈一圈跑着。地上每跑一圈就白一点，万重山头也被白雪染白，渐渐变得湿漉漉的。白车黑车车顶都盖上一层棉被。在一辆黑车车屁股上写了四个字：“中考必胜。”可马上就被学盖住了。他慢慢走回家，时不时用手玩那些车上的积雪。抓一把，团成团，使劲砸向墙壁，留下几个白点点。他回了家诗兴大发，作了一首满江红：

拐曲弯折深浅异，有心有胆腾白汽。是少年，何惧鬓斑苍，长程漫。春花愤，银树怒。冰河荡，坤仪抗。穷冬何足畏，携松臥壑。已是万生苏醒日，直奔金殿斫贼首。满江红，难使碧涛平。

万重山的生日在十月份，他那天和朋友一起吃了火锅，打了初三最后一次羽毛球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初三网课过得如离弦之箭。初三上学期也不知不觉离开了万重山的人生。时间太瘦，指缝太宽……如今初中最后一个假期开始，老师们规划好了每一个日日夜夜的作息表，语文每天背诵，背写古诗文，给老师发视频，让家长查背，物理跟上《滚动迁移》从头到尾过基础，数学压轴题精练……重点是语文需要重新看《水浒传》《儒林外史》，万重山由于懒惰于是找来电视剧看了一遍，又在哔哩哔哩找了up主木鱼水心观看他团队一年倾力之作——讲解电视剧《水浒传》，再视频中有精心制作的动画，会讲到电视剧与原著的联系区别，以及相关历史。万重山从中学会了许多，比如货物插上草标意味着出售，宋朝出家需要渡牒，官府也会定时发放渡牒……对于这样一本若干年不考却若干年视为重点的经典这个寒假的观看体验已经足够应付考试，他无非是考鲁智深拳打镇关西，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之类。不会再出什么内容考了。

万重山的日历上的勾逐渐增多，正月十七是妹妹乔淼的生日。全家在外婆家聚会，可这一天游成刚给万重山几个十几名的孩子发来消息，让他们讲解寒假中英语做的几套卷子。万重山被委任讲第五套题。这份题万重山是有印象的，它是222年百校联考1。为什么会让学生讲题呢？自然是要检查学生完成作业情况。由于钉钉的存在，假期作业也可以每日一查，卷子类型的作业提交后就可以查看答案，万重山第五套卷子做题情况并不乐观。于是他从网上扒下了原题，从听力开始重温。真可谓朝花夕拾。他并没有预先讲一遍，结果就是他可能讲到那一出就卡壳了，因此等着他的就是一次又一次重录，从八点接到消息到下午一点，他才录完整个视频。他也明白彩排的重要性。同时，老师除了要求讲题还要求私发背诵历年中考英语作文范文的视频。视频是三四天在钉钉作业本里一提交。他集齐了所有作文背诵视频，统统，一股脑的给游成刚发了过去，等待他的就是无数转圈圈。

游成刚看见了讲题视频，就问：“作文呢？”

“发过去了，转圈呢……”

不就几个视频发送成功。

“真棒！”

万重山完成了任务，此时一家人也在等万重山去外婆家。乔老爷子如今略有好转，可以走路了，和乔外婆回到了文山县。妈妈乔云给万重山打来电话。

“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