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琐碎(1 / 2)
夜正深沉,只听“轰隆……”一声惊雷陡然响起,又见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残影从冕阁高阔的屋顶掠过。
躺在床榻上的白音默大叫了一句“清冥”后,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深夜不眠爬在窗下的卧榻上,将手伸出窗外接着雨水的姜九鱼忙起身下榻,又将手上的雨水慌乱地在腰间拭干后疾步来到床榻边,望着低垂着头的白音默,心中满是期盼的问:“公子,您方才是在唤清茗吗?可要我去替您将她找来?”
“不用,他不在天垂府……”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的白音默低声说着,突然又一下怔住,于是急忙抬起头望向盯着自己的姜九鱼,一脸冷漠不解地问:“你为何在此?”
姜九鱼看着满头大汗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白音默,一副尽责的模样言:“我是公子您的近身侍女,自然该时时刻刻听候您差遣。”
注视着恨不得叫自己时时刻刻明白她有多忠心的姜九鱼,感觉有些头疼的白音默冷冷地道:“我知道,但我已让人在后院给你安排了住处,你为何不去自己的房中待着?”
“因为我得在您身边,才能算时时刻刻啊!”姜九鱼注视着眼神里满是嫌弃自己的白音默说罢,忍不住在心里怀疑:我们是沟通有问题吗?
“她为何能蠢得如此自然,她是完全听不懂我的意思吗?”白音默望着盯着自己一本正经地说罢后,便微微皱眉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姜九鱼于心底抱怨。接着,只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一副很累的样子解释:“虽说你是我的近身侍女,但毕竟你也是女子,若你这般宿在我房中,是会叫旁人非议的。”
完全无法理解,这被非议的缘由是什么的姜九鱼注视着白音默,她思考着迟疑了片刻后,一脸不解地问:“旁人为何要非议?”
看着姜九鱼愚蠢的模样,只觉心间一阵刺挠的白音默一把抓紧床单,他缓缓低头将眼睛闭上长长地呼了口气,随后厌恶地挥了挥手道:“我有些头疼,能否请你离我远些?”
姜九鱼看着突然一下对自己客气了的白音默,内心莫名有些感动的她忙道:“公子头疼,我帮您揉揉吧!”
一听姜九鱼的话,吓得眼前一黑的白音默急忙抬首制止道:“不必,你只需离我远些便好。”
姜九鱼看着好似很怕自己靠过去的白音默,她只好收回手听话地退到了一旁的廊柱下。
“看来我真不该将她留下,”白音默想着望了眼背靠柱子站在纱幔后的姜九鱼,然后又缓缓抬手抹下额头上的汗,盯着在手指上滑动的汗珠:清冥,你可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靠着柱子的姜九鱼勾下头偷偷看向白音默,看其一副担忧的模样,于心中盘算起来:这位清茗应该是他钟意的女子,看来我很快便可回狱山了。”
雨滴于暗黑的夜空中缓缓坠下,仿佛是有无数双眼睛挂在夜幕上同时哭泣。树叶上、花团间、池塘里处处都是雨滴拍打的声响。
身姿挺拔的霍卓独自撑着雨伞,缓步穿过院中被花枝簇拥着的鹅卵石步道。他走到风霜居外的石阶下,缓缓抬起雨伞下的头盯着灯火通明的屋内,只听里面传来不绝的纵欢喧嚣声。微光落到他明朗俊俏的脸颊上,他的眼里不见一丝波澜。
走上台阶,缓步进到屋内的霍卓俯视着躺在地上,雪白的胸前挂着一层红色薄纱,正与几个赤裸着身子的男奴纠缠成一团的霍兰果儿,面无表情地冷声问:“早已过了丑时,这风霜居的大门是否该关一关了?”
神智有些恍惚的霍兰果儿慢慢仰头,用纤白的手抚摸着将脸贴在自己胸前,不断亲吻着的男奴的头,笑吟吟地道:“我与他们在试琴师送来的新药,阿卓可要一同试试?”
霍卓冷冷地瞥了眼霍兰果儿,又看向边上跪着添酒侍候的侍女,冷声道:“此处是苍莫,不是铁奴遍地的霍洛,而你是我墨渊府的人,别跟个铁奴似的跪着侍奉。”
听到霍卓故意说给霍兰果儿听的话,害怕的侍女依旧跪着,颤抖地给向自己递出酒杯的霍兰果儿添上酒水。
霍兰果儿看着侍女战战兢兢的模样,她咧嘴笑了笑,突然将酒一下泼到其脸上,冷着脸厉声喝斥:“我阿卓与你说话,你竟胆敢无视,你的舌头与耳朵是都没用了吗?”
被泼了一脸酒的侍女急忙慌乱地跪伏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小姐饶命、公子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霍卓看了看被吓得一个劲将头磕到地上求饶的侍女,又冷冷地俯视着将其吓到的霍兰果儿,他慢慢握紧拳头,向后挪了一步侧身抬手指向屋外大声喝道:“通通给我出去。”
见霍卓一脸怒气,霍兰果儿身边的男奴们与跪在一旁的侍女忙起身往屋外退了出去。
胸前与下体私密处仅有一块红纱轻轻掩盖着的霍兰果儿,眺起有些迷醉的眉眼看了看往屋外跑去的男奴与侍女,又挥了挥有气无力的手道:“滚吧滚吧……反正只是一群一点也不能逗我欢喜的没用废物。”
霍卓瞥了眼一挥手,那遮挡胸前的红纱便滑了下去的霍兰果儿,随后怒气冲冲地走到床榻上拿来被子重重地扔到其身上,满脸嫌弃地问:“你是想将母亲的这墨渊府,搅得与你在霍洛的老巢一般肮脏淫乱不堪吗?”
霍兰果儿低眉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慢慢仰头看着嫌弃自己的霍卓,只见她一脸不屑地讽刺道:“喲,原来阿卓是想做母亲的好孩子呀!可若是我不坏的话,母亲又怎会觉得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