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祸(1 / 2)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
“救救我!我愿意出啊!”
“我诅咒你!魔族的走狗!”
…………
仅存的、最后的避难所,顷刻之间化作血海。
入口处,看着那一张张被阵法阻挡在那血水中,因愤怒、怨恨、惊恐而扭曲,因血水被腐蚀、皮肤脱落的面孔,鸿钧略有不忍,转过身去。
不杀他们,就会被杀。
想到曾经和罗睺在泽渊战场里,被攻破的龙族城池中所见到的,扭曲的欲望所造成的产物,鸿钧深吸一口气,封住听力。
这是必要的杀戮,以杀止杀,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那是一处寻常龙族的家庭的地窖,只是最普通的一个家庭,在龙族之中毫不起眼的一户普通人家,父母及两个儿子,父亲在府衙中担任小吏,母亲则负责采摘新鲜的药草贩卖,两个儿子,大儿子随母亲一起采药,小儿子才刚刚开智。
就是这样一户刚好能维持生活的家庭,他们家的地窖里,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奴隶。
奴隶一男一女,男的是当地水泽里常见的水族,女的则是少有的蝶族。
他至今忘不掉那时见到的那一幕。
双腿溃烂,身体浮肿,四肢被牢牢钉在墙上,长时间没有进食、又被废掉了修为,仅仅只能保持基本的体征。
四面墙,三面墙上挂满了残肢和各种各样、被染成暗色的刑具,墙原本是白色的,他亲手打碎了那面墙,血已经与墙融为了一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罗睺告诉他,如果从这户人家脑中搜出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户人家,总计杀了二百七十三个奴隶,个别长相出色的奴隶杀掉以后,会被他们吃掉。
而他们看似最无辜的小儿子,刚开智,就会用手,笑着挖掉奴隶的眼,吃掉,女奴胸前缺少的,也是小儿子玩闹之时吃掉的。
而这,在三族之中极其普遍,已经融入他们的日常。
“有兴趣一起建立新的秩序吗?我邀请了很多人,也被拒绝了很多次,但本座还是感觉,现在的秩序,所谓的规则,无趣至极!”
“新的秩序?能容忍不同的想法吗?”
“不知道,总不会比现在更烂,而且,”
刚刚从战场搏命归来的少年,靠在长枪上,鲜血淋漓,却没有一滴是他的,笑得异常肆意,分外嚣张,
“你不感觉这样很棒嘛?
引导众生敢于反抗,敢于拼命,敢于反抗不公,打破所谓的屁都不如的规则,这才是魔族意义之所在!”
他不信,“这种话从向来阶级森严的魔族口中说出来,没有一丝令人信服的说服力。”
“阶级?原来你们是这样认为的?那只不过是本座和鬼心按照他们所能承受的最大的魔念定下的,不然,啧,那些被魔念蛊惑的失去自我的野兽很难处理的,本座不过是给他们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加入可以,若是日后分道扬镳,兵戎相见。”
“绝不手下留情!”
啪!
于此,击掌为盟。
“哎呀呀呀,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死完,这得是犯了多少杀孽啊!”
愣神之际,鸿钧耳边响起罗睺那轻佻的声音,不知何时,罗睺出现在他身旁,长枪插在地上,靠在枪杆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用他那独有的,略带调笑意味的语气,说道:
“你认为呢?”
“死不足惜。”
这阵法,是魔族专门研发,根据目标身上杀人后留下的怨念的多与寡,用来折磨对方的刑具,杀得越多,死得越慢,越痛苦。
鸿钧闭着眼,努力克制,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狰狞的面孔。
死吧!
凭什么杀我们?
背叛者!
我诅咒你!
你不得好死!
…………
一起死吧!
啪!
鸿钧脸上突然一痛,紧接着耳边所有碎碎低语全部消失。
罗睺还保持着扇他的姿势,瞅了瞅自己的手,又收回来握握,眼睛不自觉地瞄向鸿钧另一侧完好的脸,
“别动!我再给你来一下,还有一点魔念没扇出来,就一下!你忍忍。”
“滚!”
鸿钧面无表情的拍开罗睺蠢蠢欲动的手,真以为他不知道这狗东西心里想的是什么吗?再来一下?
呵。
见意图被识破,罗睺悻悻收回手,小声嘀咕着:“不就扇你一巴掌吗?至……”
“罗睺。”
“嗯?”
啪!
一记耳光以奔雷之势,扇罗睺脸上,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脸当即高高肿起一块。
“你找事是不是?”
“有虫子。”
面对暴怒的罗睺,鸿钧不急不缓的摊开手,掌心处静静趴着一只小虫子,只是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罗睺这下无话可说了,指着鸿钧半天说不出句话,最后愣是挤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行,你狠!本座不和你一般见识!”
这个牛鼻子,心眼不是一般的小,锱铢必较,连龙族现任的两位代理族长中的睚眦见了都自愧不如。
贱人!
转过头,两人连忙在衣服上使劲擦手,嗯,很浓的贱味。
忽然,罗睺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世界之外,不远的另一个三族的资源大陆,上面他留下的阵法被触动了。
啧,有鱼上钩了!
“哪个生小孩没屁眼的狗东西设的阵法!啊!我的眼!”
“谁在摸我的屁股?嗷!别咬!那是我的屁股!”
“呸呸呸?艹!为什么还有金汁?”
“不好!这里面掺毒了!”
“是泻药!不行!我忍不住了!”
“你去死吧!”
山清水秀的大地上,此时遍地狼藉,一头头巨兽发狂般地四处逃窜,奇怪的是,他们口中所提及的东西一样也没出现,唯有泻药,是真出现了。
于是,祸祸了半晌之后。
“喂!姓林的!好了没?”
“还没,嗷!再等会儿。”
山谷下,十几个彪形大汉排排蹲在树下,面面相觑,转而长叹一口气,
“还是叫长老们来吧,这老魔头,忒不地道了。”
“等等,”
这时有个头生鹿角的大汉愣住了,连忙叫住那人,“你说的老魔头是谁?”
那人也愣住了,“你不知道老魔头就是魔族的圣魔罗睺?阵法第一,无人能及的那位,能把一个普通的幻阵玩成这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我明白了,”鹿角大汉点点头,咧嘴一笑,“敢给本座取这么低俗的称号,很有胆量啊!”
话音落下,那大汉身形一晃,赫然是血发真魔老魔头,罗睺。在一众彪形大汉瑟瑟发抖的目光中,甩出一条捆神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