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戴克勒斯医院(七)(1 / 1)
“呼—”我长叹一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打工仔。回到病房,就看到王她们三个人在病房里急得团团转,“怎么郭颜一个转身人就跑没影了?”看到我回来,王的表情先是惊喜,然后转变为了一种愤怒,她甩出一本笔记本,里面记录的正是世界观。“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被发现啦……”我有些心虚地把眼睛移向病床,“你们什么时候找到的?”“呵。”王双手叉腰,翻了一个白眼,“我跟你讲,要不是你现在刚刚康复,我是真想揍你。”我抖了一下,“找到了就算找到了吧。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知道了世界观难道就能从医院里出去?”我带着一丝不屑的看着她。
王正欲反驳,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你好像说的也对。对了,”她拍了拍脑袋,“你昏迷的那段时间赵那几个人跑出去了,说什么要去找天花板。”“什么?!”我大感意外,随即有一些自责:“啧,我要是早点把这事告诉你们就好了。”我把自己的衣服换上,“这帮人怎么还把我的权杖带走了?”“啊?那是权杖,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根金属棍子。”彤擦了擦汗。“你为什么不把这个东西给我们看?”王依然在执着。“知道的太多可能不会有什么好处。得知了真相,就意味着要承受痛苦。”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多美的雨天啊……”王也不说话了,站在我旁边一起看着窗外的雨天。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丝的日光,病房不再是单调的灰蓝色,多了一抹金色。
“大概云快要散了。”王出声。
“对,很快雨就要停了。”我看着她笑道。
“对了郭颜,”彤想起了什么,“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去找院长了,他要求我去找一个金块。还要我把这个吃下去。”彤一看这是栀子花饭,顿时脸色大变,“这东西规则上好像说不能吃吧?”“王,你还记得昨天我突然消失吗?这个效果和吃下栀子花饭是一个效果。”
“所以……那个什么金块是在你昨天消失的世界里?”王似乎明白了,“没错,但这个事情非常危险,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在这里照顾其他同学吧。”“哎哎哎,”王摆摆手,“这可不行,要不你带上我吧。”我做抠鼻状,“院长告诉我,那里面有一个很危险的实体,被逮到了可就无了。你如果跟着我一块去,往好了讲是有个照应,往坏处讲是在拖我后腿啊。”我有些不悦。“我拖你后腿?我体能比你还好,遇到什么事了还不知道是谁拖谁后腿。”王有些不屑。她马上抓起旁边的栀子花饭就往嘴里塞。
我扶额叹息:“……”这回是不想带都不行了。“那好吧,但我提前说明,我没办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有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你要做好准备。”“我已经有过准备了,”王淡然地回答,“从那天被背叛后,我就已经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了。”“你们小心点,一定要活着出来啊。”华在旁边鼓劲。
一段时间后,身旁的彤和华突然消失。“来了。”我沉声道。
“我靠,人怎么消失了?”天花板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担架。“我怎么知道?”赵烦躁地抓了抓头,“小桂子还不见了,他不会有事吧?”“你有时间去关心桂不来关心我?”杨躺在病床上呻吟。“那你先躺着吧,我带着天花板去找桂。”赵烦躁的踱来踱去。“哦哦哦,好的。”天花板抓紧了权杖。
赵和董慢慢地走出病房,原本还算热闹的医院居然空无一人,如同来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方。董有些痛苦地蹲下身子:“当时也是这样的……”“你说什么?你之前就在这?”赵有些惊奇地盯着他看。“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我感觉好害怕,就一直蹲在地上哭,”董压抑且沙哑地说,“然后我就碰见了郭颜,他看上去也挺慌的,我又不停地缠着他,他就把我打晕了。”“再后来?”“再后来有个人让我喝了一些……饮料?”他有些困惑了,“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又让我去找方块,就是这个铁块。”“所以你后来渐渐地就不害怕了?”赵不由得好奇起来。“也许吧。”董也不太清楚,但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瓶子,“这就是,我还留了小半瓶。”
两人正在往前走着,突然赵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好在董也眼疾手快,立马拿起权杖挡住,当他们看清攻击的人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来人竟然是刚才消失的许!
“我去!”董不由得惊呼一声,赵死死地盯着前方凶狠的许,“你到底是怎么跑掉的?”然而这根本不由得他们多想,许又发动了进攻。大概是上一次吃了铁权杖的亏,许的攻击更加谨慎,不停地使用水镜位移,走位攻击两人背后,董既要护住后背,又要保护赵,几轮攻击下来就略有些力不从心。“跑!”赵看准许收刀的功夫,一把拽住董的胳膊往楼下跑去,许在身后不急不慢的追击着猎物,仿佛两人已是囊中之物,“我们俩跑的肯定没有许快,必须找一个方法牵制住她!”赵略有些气喘。“你也知道啊,”董一边跑在前面,一边回头估计两人的距离,“那你倒是给个法子啊?总不能就那么一直干跑下去吧?”“我这不是在想吗?”赵观察着医院的地形,发现医院的天花板上排满了通风管道,他顿时心生一计。“天花,去把天花板上的管道打下来。”“不要叫我天花,叫颜值天花板。”董略带不爽的回答,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轰!”头顶的管道如同连锁反应般落下,顷刻间跌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许停下了,望着一片狼藉的前路,一声愤怒的吼叫从许的口中发出。“呼……呼……甩掉了?”董有些喘不上来气。两个人一个急转,跑向疗养公园。“那里树多,我们去那里躲着。”赵指着前方说。
“真奇怪,什么时候日出了?”赵看着乌云中透过的一丝霞光缓缓地移到医院的楼上。“你还有心思赏景?”董缩在低矮的栀子树后,小声对他说。“话说你跑的可真够快的,不太对劲啊。”董暗忖。“天花板跑的怎么那么快,他有问题。”赵盯着董的后背,什么也没说。
“强哥在护士站不会有事吧?”董突然出声。
“来了。”我拉着王走出了病房,依旧是什么人都没有。
“正好,”王双手叉腰,挡在我前面,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我能看出,那是一种同学死亡的悲伤,对当下的恍惚,对世界规则的疑惑和被幸存的同学欺骗的愤怒。
“你为什么不把规则告诉我们?这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王的语调也冷了下来,甚至试图拧手腕。“所以你还轴着劲呢?”我苦笑一声,轻轻按住她的手,“那个规则,讲真的,太清晰了。”
“啊?规则太清晰难道也是一种错吗?”王收回了拳头,挠挠头。“当然。这个规则如果有了明确的边界,”我往前走着,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就会被一些人利用,这也是我在昏迷时想到的一点。”
吱呀——门被推开了。我和王同时愣了一下。里世界的院长办公室采用了古典的风格,云杉木的地板,欧式的墙纸,毛玻璃的台灯,正中是深色橡木的办公桌,上头立着一个积满了灰的台灯,边缘处立着老式的唱片机,一个黑黢黢的喇叭面对门口,叫人心里有些发毛。后头是书架,上面杂乱的堆着些书籍。门的右手边是一台大的落地钟,但已经不运作了。我翻开书看看,发现什么也没有,或者说字迹已经湮没在历史之中。“金块应该就在这里了,”我烦躁的四处乱翻,却只找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继续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如果大家都知道规则,就会有人利用规则的漏洞去刀人。”“应该不会吧?”王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人心险恶,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你确定院长真的没在骗你吗?”王有些怀疑人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欺骗我们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死在了医院里,还会对医院的声望造成影响。”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王又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四处看看,又坐下,循环往复……“哎哟大姐你别转了,”我皱了皱眉毛,“转的我要吐了。”“你喊谁大姐呢?”王伸手作欲打状。我往后缩了缩。“等等,”我回答道,“王,你再把刚才那块木地板踩一下,声音似乎不太对。”王重新踩了一下。“你好像说的没错。”翻开木板,里面赫然露出一个圆圆的眼。
“这是什么?”“也许是钥匙孔,但这钥匙也太大了吧?”我看了看直径大概有六厘米宽的孔。“你有找到钥匙吗?”王摇了摇头,“按理说这么大的钥匙很容易找的啊。”一道电流似乎在我的脑海里划过。“权杖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花纹,大小也对的上,指不定就是!快!去找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