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乘舟东行（2 / 2）

白子楚从怀中取出一颗金珠递给路子明，一颗金珠可值十铢金。

路子明接过笑道：“原来二位身怀数不尽的银钱，难怪不愿接受在下的好意。余下的钱便充做二位的饭钱如何？”

白子楚道：“可”。殷曼极少见白子楚如此惜字如金，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路子明自是不知，在前带路，引了白子楚二人上了一艘楼起三层的三桅楼船。

甲板之下为舱，既为货物所存放之地，亦为棹卒划桨之所。甲板之上有十数人，个个手持刀剑分立船周。第三层名为飞庐，弓弩手藏身于此，有居高临下之势。顶层还有一间小室，名为爵室，为指挥船只之所在。

路子明释疑道：“二位放心，因为此去燕国，路途遥远。以免途中遭遇强盗匪徒，故我们都会多做一些防备。二位也不用太担心，此条水道我们已经行驶了十多年，尚未出过差错。”

白子楚点点头。路子明见二人面色如常，并无惊恐，心中不免犯了嘀咕：“常人听到强盗匪徒都会露出惊惶之色，此二人竟神色如常。究竟是没听清还是身怀武功？”

但他面色并未表现出来，将二人领进二层一处厢房，安置好之后道：“每日餐时，会有人专程为二位送上饭食。只是船上条件简陋，二位万勿见怪。”

白子楚淡淡道：“劳烦了。”

待得路子明走后，殷曼拉拉白子楚的手道：“子楚，是否不妥？”

白子楚点点头道：“嗯，此事有些古怪。我们与他们并不认识，对方却愿意免费捎带我们一程。这乱世之下，知人知面不知心。”

“且看看吧，反正你我要脱身并不难。只希望他们当真是要东行。“说着嘴角笑起来道：“那样我们真的可以搭个顺风船。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难怪你不干脆拒绝他。”殷曼笑道。

“主要是我也好奇得很，究竟他们想对我们做些什么？”白子楚道。

随着这艘三桅楼船缓缓西行，一路十分顺利。路子明也再未与二人打过招呼，好像忘记了他们二人一般。每次餐食白子楚都用银针试过，以避免中毒。虽然修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一般的毒药对他们并无效果。但白子楚向来小心谨慎，从未疏忽过。但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一次餐食是含毒的。

殷曼不由笑道：“子楚，看来此次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白子楚只是笑笑，并不辩解。

这一日路子明忽然造访，还亲自带了餐食过来看望二人。

“二位，这一路招呼不周，还望见谅。舟船上每日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烦恼。今日发现明日便要抵达观津，这才想起慢待了二位。十分抱歉，还请原谅则个。”那路子明笑道。

殷曼接过餐食笑道：“路掌事贵人事忙，些许小事无需记挂在心。此番劳您安排妥当，省去我们许多麻烦！小女子在此多谢了！”

路子明笑道：“不足姑娘挂齿。如此不妨碍二位用餐，待明日抵达观津渡，我再来相送二位。请了！”

送走了路子明，殷曼打开餐盒便要挟菜，被白子楚拦了下来。

殷曼取笑道：“怎么，子楚，还在怀疑人家呢？”

白子楚不置可否道：“反正都试了那么多次了，再试试又何妨呢？”

说着从布兜里的针囊中取出一枚银针，试了试。殷曼不禁瞪大了眼珠，原本泛着银光的银针，此时已经发黑。

白子楚叹道：“唉，这样就要试试究竟是什么毒了。不然这戏就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

殷曼赧然一笑道：“唉，子楚，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多心了。原来只是我信错了人。”

白子楚微微一笑，安慰道：“曼儿，你生平所历之事甚少。并不晓得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所谓善者常以善度人，恶者则以恶思人。心地善良的人总觉得别人也是善良的，经常算计他人的人也会总觉得别人在算计自己。曼儿也不用为此懊恼。其实不只是你，我都差点动摇了。这个路子明的做法确实太容易让人放下防备了。”

殷曼道：“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吧？你也差点被骗了？”

白子楚点头道：“真的，连续三日九餐，均未发现下毒，我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担心过甚。但是师父曾经说过的话，我永远都记得。所以哪怕我怀疑自己判断错了，但我也要坚持。”

殷曼奇道：“师父究竟说了什么？”此时她早已认定白子楚是自己的未来夫婿，自是随他叫师父。而白子楚亦改口称她曼儿。至于为什么不是太祖奶奶，那不过小两口之间嬉闹的称谓罢了。就像白子楚时不时便会换着名儿唤殷曼做‘夫人’、‘娘子’等等。不过情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