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清算罪行（1 / 2）

人到倒霉之时，喝水也会塞牙。

善德堂老东家正坐在儿子榻前。那是位年过七旬的老者，发色早已白透，苍老面容下是一声声的叹息。自赌坊那边将儿子送来，如今已经过了两日，儿子尚未转醒。老头儿发愁，自家就是开医馆的，怎不知孩子只是怒气攻心，晕了过去。那口血吐了倒好，没吐定是活不过来的。现在也只能等儿子转醒，问问究竟。

那赌坊来人什么也没说，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这两日光盯着这败家子，就已经足够让自己烦心的了。年到四旬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本想着哪怕学不到本事，能守着这几间店铺也不至于饿死。倒也算是心宽了，只盼着败家子早点传下香火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霍霍了那么多女子，却一个苗头都见不着，想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老爷，赌坊来人了。是何坊主亲自带了人来。阵势不小，您快看看去。”家中仆人告道。

“就来了，唉，臭小子。”老东家没多想，这样的事过往也有过，不过一些银钱打发了事。

待到前厅，见了何坊主，老东家摆出一副笑脸道：“何坊主，一点小事怎劳得您的大驾？多少银钱您差人带字据来就行。”

“蒋老爷，您这话说得客气了。只是此番令郎赌注着实有些重了，我自当亲自跑一趟。”何坊主笑道，说着示意随侍将蒋冲立的字据交给蒋老东家。

“这，这，这。何坊主啊，这怎么会。他怎么会把我们祖辈留下的铺面给抵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蒋老东家，见多识广，但也禁不住手上哆嗦，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但此刻仍旧能站着说话，也算得身体康健。否则换了一般人，此刻怕已经晕厥过去。

“白绢黑字的，能有什么误会。蒋老爷，我这是来收那三间铺面的地契与那三万金的。还请蒋老爷方给些方便。”何坊主笑道。

“唉，逆子，逆子啊！”说着，蒋老东家再立足不稳，向后退了几步，被家中仆人将将扶住，一时老泪纵横。

“蒋老爷，对不住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既立了字据，相信蒋老爷当会信守承诺。毕竟蒋老爷可是行商了一辈子，当知信誉一字之重。”何坊主淡淡道。

“爹，不能给啊！”就在这时，那蒋冲在另一名仆人的搀扶下，从侧门进了来。

“爹，再给我些银钱，我定能赢回来的！”蒋冲道。

“赌！你就知道赌！这么些年，你赢过几回？事到如今，店铺都保不住了，你还想着去赌。你干脆把我这老命给赌了去。”蒋老东家抚着起伏不定的胸脯怒道。

“唉，何坊主，还请稍待。”蒋老东家，闭上眼，停了片刻，调整了情绪，便入屋去取金银物事了。

“何坊主，你瞧我是多年老客的份上。能不能帮帮我？再约那小子赌上一赌，我定能赢回来的。”蒋冲见老父亲进了内堂，对何坊主道。

“我劝你还是别赌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赌的？”何坊主瞥了他一眼道。

“有，有，有，我还有这栋祖宅。可都是拿上好的木材造的，价过万金。”蒋冲头脑一热道。

“你，你，你！”蒋老东家闻声刚从内堂出来，尚未迈出门槛，便听到了蒋冲的要拿祖宅去赌的话。一口气接不上来，晕了过去。

“爹？”蒋冲见老父亲晕了过去，忙过去查看。好在只是晕了过去，并不妨事，家中医馆，自不缺懂医之人，在胸前推拿了几下，蒋老东家终于幽幽转醒。

“爹，爹你没事吧？”蒋冲道。

“你个逆子！店铺没了、金银没了，以后再赚回来便是，你怎敢连祖宅的主意都敢打。”说着，胸脯剧烈起伏起来，一个不小心，恐怕又会背过气去。

“可不是，输掉的东西没了，再赚回来就是了。可是命丢了，那该怎么还呢？”一道声音从院外传来，声音清亮悦耳，婉转动听正是殷曼的声音。

此时一身白衣男装的殷曼立于厅心淡淡道：“蒋冲，你说呢？”

蒋冲皱起眉头道：“你究竟是谁？”

蒋老东家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殷曼，他并不识得殷曼。

“我是何人？呵呵，蒋冲，那你可得好好看看清楚。”说着，散开发髻，轻摇螓首披散一头秀发，俏生生地站在厅心，引得众人瞧去，倒吸一口气，原来这是位女子，竟生得如此貌美。

蒋冲皱着的眉头，骤然散开道：“是你！”

“蒋少东家好记性，还记得小女子。数月前你杀我全家，更辱我清白。请问这笔账该如何算？”殷曼此时便是以江桐的身份替她说话。

“呵呵，你说该如何算？”蒋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