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三： 啃老（1 / 2）

老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呼吸面罩中艰难地呼吸着，各式各样的管子连接着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和各式各样的药水，他没有说话的能力了，牙齿全部掉光，舌头也已经干涩到无法活动。

医生们都看得出来，现在的老人已经没有继续抢救的必要了，尽管他们都知道老人年轻时是多了不起的人。

然而，他们没有发言的权力，因为已经有人拦在他们和老人之间了。

老人肥胖的儿子坐在宽大的柔软躺椅上，他的鬓角也已经有些泛白，但并不影响头发的顺滑光洁。臃肿的身躯让他的呼吸并没有比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轻松多少，甚至还需要身边一个妖艳的女子擦汗喂水。

不难看出，这位儿子的身体上有大面积颜色异样的皮肤，墨镜下的左眼也被黑色的血丝充斥。

老人发出阵阵含糊不清的哀求，医生们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但老人的儿子猛地抬起手，险些让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撞上。

“大人，老人家已经不行了，就……”

“不不不，你们不懂吗？”妖艳的女子站起身，傲人的身材在华美的衣裙下让医生都忍不住侧目，“只有保持这种状态，姜叙大人的身体才能保持活性，这样一来，在姜叙大人死后接着给姜川大人移植效率才能最大化——你们不会不知道姜川大人从十几年前受伤之后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吗？大人都没急，你们急什么？”

几个医生已经落泪了，年轻的医生也有暗自握拳的。

躺在床上的老人名叫姜叙，是极昼世家的前前任家主，年轻时在职业协会有“锻造师”的代号，是受到万千平民爱戴的英雄。

而如今英雄迟暮，甚至不如平民，总会有人落泪。

从清晨等到中午，当最灿烂的阳光撒到姜叙沧桑的皱纹间的时候，一直噙在眼角的泪珠终于落下，悄然消没在洁白的枕巾上。

清脆的报警声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姜川，他一眼就看到父亲波澜不惊的心跳曲线，不禁哈哈大笑。

“父亲……父亲……”在女子的搀扶下，他挣扎着从座位上起身，一把拔掉姜叙的呼吸面罩，将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面，然后掀开被子，把闪烁着油光的手按在姜叙的胸口。

“立刻准备手术！”他一声令下，几乎所有医生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