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宴开鸿门,劫难之始(1 / 1)
得知张二爷不过三两日便能将隧道打通,楚门也就暂熄了去外头避两日的心思。 毕竟,梧山之外是大片的荒野,最近能去之处也就是几十里开外的云中府。 况且,近一年来,他一直都窝在梧山脚下,并无观外生活的经历。 要知道,云中府的花销可不便宜。 听闻单是住宿一天就要两三个晶币。 这还是地方偏,环境差的客栈房。 在府城中心的客栈酒家随便一间上房单日价格要往五晶币上走。 楚门人生地不熟,花销只会更高。 而在观中,住由道观提供居所。 吃的一部分也有打猎,自耕等方式节省开支,可以说是极大缓解了修行者的生存压力。 也许这便是梧山观门人现状,放到外头很难生存下来。 即使能勉强糊口,也会因缺乏必要的修行资源而导致修为停滞不前。 这也是即便观中诡物波及范围如此之广,依旧没有多少人逃离的原因。 生活在荒野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碰上诡物。 那时才真真是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脱 近两日,张李下地挖隧道时得了楚门数次陪同。 楚门也终于看到了老爷子的整个作业过程。 挖掘过程十分简单,张李本就是土相灵根,一手术法极为娴熟。 以法术将山岩化为泥土后,掏空泥璧,用以前在外门时观中下发的作物袋搬运出去。 每挖出一段,再以术法将软化的石壁加固。 如此一段段施工,挖出的隧道可谓是结实无比,全无塌方风险,就是前世的盾构机开来都要直呼专业。 楚门帮张二爷运了几次挖出的泥土,节省了老爷子来回跑的时间,大大提升了效率。 终于,在第三日清晨,也便是方正裕寿辰的当日。 两人大致确定,隧道推进到了山崖边,只差最后一小段就能打通。 虽无严密的计算,可敲击石壁是一阵阵的松动,后方发出代表空心的脆响都像是在证实这一推断。 要不是大清早的怕被人发现,此刻整条隧道已然贯通。 一大早,楚门就前往庶务院,外事堂,传法堂各处踩点。 几个院落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位法师值守,自然也就没有前来办理事务的门人。 山阶上明显冷清了许多,显然是被寿宴吸走了大批人气。 此时将隧道贯通后再做上伪装,怕不是再没有更好的时机了。 而恰巧就在他踩完点,认为安全,返还林场后。 一道魁梧的着甲身影自山脚踏着清冷山道拾阶而上。 在更远方,马蹄声雷动 内有家诡作祟,外有恶客登门。 这座在梧山上立了超过百年的道观似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风雨飘摇 视线转回林场,重新与张二爷在小屋前会面,两人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不出意外,他们是要在隧道里猫上半天了。 若真发生什么变故,二人短期内应是不会回来了。
一道无声的黑影掠过,却是耳朵停在不远处的一颗矮树枝头歪头斜眼看着二人。 这两天,楚门忙着帮张二爷挖隧道,也没时间去给耳朵烤肉。 耳朵就这样有一顿没一顿地过了两天,除却饿到不行时会自己外出狩猎,其他时间都静静地停在附近枝头,侧身望着二人,让张老爷子都熟悉了这个小家伙。 相处多日,楚门还真有些舍不得这小家伙。 要离开之际,恰好见它飞落,他便起了带它走的心思。 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 耳朵,你愿意和我走不?这里不会像以前那般安稳了。 可惜,耳朵从来都不是什么以聪慧,通人性著称的灵禽,并不能听懂他话语中的复杂含义。 只是耷拉着它那对长长的耳羽,撇了撇头,显然对那阴暗隧道不怎么感兴趣。 楚门无奈,张二爷也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率先背着收拾好的行囊往底下钻去了。 有些不舍地看了眼仍呆呆望向这边的耳朵,楚门轻叹了一下,跟了上去。 趋利避祸,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只希望耳朵能在林间藏好,不要受到波及。 余光中,小家伙扑腾了两下翅膀,无声高飞,不知往什么地方去了 视线拉高。 接近梧山山顶有一片仿佛被是削出来一样的平整山坡。 山坡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座院落。 其中一座院落修得很是气派,门前站着一名身着一袭深蓝道袍的儒雅青年,正接待着络绎不绝的来客。 其人举止得体,俊秀端正的相貌也极易获得他人的好感。 加上这名青年的身份,监院方正裕的嫡孙,使得来人都笑脸相迎。 在这些人看来,老监院让自己的亲嫡孙在外迎客,已是极大地放低姿态,对来宾表示出了尊重,因而感到十分满意。 方监院交友极广,哪堂哪院的法师高功,多少都与他有过共事,甚至不少曾经还是他的下属。 在资历上,老监院还要超过当今观主李青云。 以至于他的寿宴几大监院,隐修的高功,乃至于各堂法师到了有一大半。 宴开。 高功,法师分席而坐,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地位等同者相谈甚欢,俨然把寿宴当成了同僚间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陆淳不热衷于交际,只是选了张偏僻小案坐下独自小酌。 酒过三巡,这是该寒暄也寒暄完了,能聊的近况都聊尽了,些许较为生疏的门人间都已好几次相顾无言,寿宴的主角—方正裕却迟迟未出, 仍只有方明道和老监院的几位亲传弟子在维持着场面。 这让一部分来客泛起了嘀咕,陆淳也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一句话自他脑海中忽地闪过: 近日风波未平,在这节骨眼儿上大肆操办酒宴弟子还是觉得有不妥。 还望法师推辞。 他目光逐渐凝重。 忽地体内数道阴气自腹中爆开,在各大经脉要穴乱窜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都绷直了,紧握着酒盅的手冒出青筋。 一个不慎,酒盅滑落一旁,酒液顺着黑色桌案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