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不为人知的联系（1 / 2）
沐云歌单纯心下好奇，疑惑张口就来：“那这个声音传递消息的具体方式是什么？琴声？鸟叫？还是暗语？”
这应该得算是楚元戟手上的隐秘了。
她问完才意识到似乎不太妥当，正想挽回补充一句，就算他不说也没关系，话还没出口，就听对方笑道：“鸟叫。”
楚元戟回答得很自然，没有半点遮掩。
关键是，他才这句话才刚刚说完，耳边就真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叫声。
模仿得几乎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现在正值大冬天，又经过了楚元戟的解释，沐云歌都要信以为真了。
仔细一听，果然其实还是有点差别的。
频率不太一样，尾音的婉转也别有深意。
沐云歌忍不住就笑：“反正我也听不懂，知道一下就行了，你不用给我演示。”
听到这话，楚元戟幽幽回应：“并非我在演示。”
沐云歌：“嗯？”
鸟叫又响了两声。
听上去，比刚才的更加急促。
她略一留心，这才终于意识到，不管是刚才的还是此刻，这些鸟叫声，真的不是从意识里头传出来的。
而是……后窗？
“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大晚上的，这鸟叫声响得这么突兀，只怕是有什么紧急的要事儿。
虽然巧了些，但既然楚元戟提及，沐云歌又已经懂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得了楚元戟的应允，她也就没有扭捏，几步过去开了后窗。
探头一看，底下果然正站着个人。
对方一袭夜行衣，在浓郁的夜色中很有隐蔽性。
只是一见那张老实忠厚的脸，沐云歌还是略感诧异：“赵统领？”
半夜跑到她闺房后窗底下，用鸟叫声引起沐云歌注意的人，居然正是九门统领赵虎。
这一幕，得亏提前有沟通。
不然……很难不让人多想。
等沐云歌裹了件大氅，出来站在对方面上时，首先看见的，便是赵虎一脸的欣慰：
“能听得懂这鸟鸣暗号的，都绝非外人。王爷果然很信得过沐小姐。”
沐云歌：“……”
呵呵，好说好说。
对方口中的王爷，其实——也在这里呢。
只是赵虎没有法子亲眼见着人罢了。
至于这什么代表了自己人的暗号，其实，她也就前一刻才听懂。
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聊天，突然提及到。
暗中吐槽，沐云歌面色一正。
也没扯一些有的没的，只道：“好说，稍微知道一些罢了。不知赵统领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儿？”
这么大冷的天，又是眼下这种非常时期。
对方突然来找她，却是有些违和了。
想必赵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看着有异。
不过，他可没着急回答沐云歌的问题，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直看得沐云歌都要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问题了，才听到对方道：“听闻沐小姐要进宫了？
那不知此次，可有机会能够治好王爷的病？”
果然还是为了楚元戟的安危来的。
好像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儿。
既然认了主，关乎自己的性命，将来前途，关心关心主的安危，正常。
眼下这种情况，难得他还能有这份衷心。
加上上回能顺利从陈怀化手中救下寇氏，眼前这人也是功不可没，故而沐云歌也就没打算瞒着他。
暗中得了楚元戟的允许，当即点了点头：“七成把握。”
剩下的三成，留给未知的危险。
都知道，太后选择此时宣她，别有用心。进宫之后还会遇到什么，还不好说。
即便如此，听到有七成把握，也够赵虎泪目的了。
已经足够！
堂堂七尺汉子，一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不仅朝着沐云歌连连作揖，还一再叮嘱她务必要全力以赴。
倒是给沐云歌整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连连摆手：“赵统领不必客气，那日还要多谢你出手相助。
等楚……王爷恢复如常了，往后少不了需要你再帮忙的地方。届时……”
话还没说完呢，沐云歌就敏感地发现，赵虎整张脸已经阴沉了下来。
有几分吓人的模样。
实际上，在她提到上回救人时，对方表情就不太对了，现在更是……
沐云歌满腔疑惑：“赵统领，你这是？”
难道是自己一时不察，说错什么话了？
闻言，赵虎又是一拱手。
再度开口时，连嗓音中都带着低沉：“沐小姐客气了，只是往后京城这边的事，赵某能帮上忙的地方，怕是不多。
还得您随机应变。”
沐云歌：“嗯？”
“赵某今日傍晚时分刚刚接到圣旨，着即刻带兵出征，凌晨时分便要动身。”
所以，才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这个时辰暗中前来。
而这个，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如今楚元戟昏迷留在宫里养伤，杜随跟莫言又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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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除了同样知道他立场内情的沐云歌之外，赵虎竟不知道再该去找什么人才好。
所幸，来对了。
当下也就没有迟疑，直接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了她。
慎重道：“此次离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京中形势瞬息万变，赵某身在万里之外，定然难以第一时间照应。
故而留下了一队精兵，以供……小姐调遣。
人数不多，却胜在得用。小姐放心，他们皆隐于市井之间，又不在兵部的名册上头，处理点儿脏活累活，不在话下。”
这话的意思，就差明着告诉沐云歌，这留下的所谓帮手，就是给她用来杀人的。
“你要走？”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沐云歌一下子就愣住了。
随后又想到了此前玉树曾打听来的消息，瞬间了然：“是去西北吗？
那边战报刚刚传来，便定下来由统领带兵前往。看来陛下，对统领还真是，器重。”
这话说的，就有些讽刺了。
她跟楚元戟都知道，眼下的楚道行不过只是个摆设，连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何况是旁地？
只怕这“器重”赵虎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啊。
岂料，听到沐云歌那句阴阳怪气的回应，赵虎却摇头道：“西北战报并非突然传来，而是一早就报到了陛下面前。
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将领派遣过去，才拖着。
现在……”
这份差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一早就来了？”
那怎么会现在才传出消息来？
而且……
仔细想想，关于西北战事，好像突然之间便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此前却是半点苗头都没有。
起初沐云歌还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只是下意识觉着，赵虎是武将。
既然西北起了战事，楚元戟又成了那样。
在朝中暂时没有武将可用的情况下，派遣他带兵前往，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直到感觉意识中的楚元戟情绪陡然低沉，才琢磨出点不太寻常的味道来。
这种感觉，不止是现在，此前也曾出现过。
还有，在大理寺卿府，薛常安也曾特意提起过赵虎救了他们的事儿。
好像他们都很在意，赵虎被卷进带兵拦人，救下寇氏那件事儿。
沐云歌醉心医术，实话实说，对政治方面的敏感度，其实并不算高。
也是已经身在局中，才被逼得不得不多想。
这会儿稍一联想，登时就明白过来了。
“他们这么安排，根本就是故意的？”
或者说，算得上是无心之失。
赵虎，已经暴露了？
“嗯。”
意识中，楚元戟嗓音深沉：“西北早有不稳迹象，却密而不发，本就是老六有意为之。
结果恰逢楚元胤别院一事，被他给看出了苗头。”
当时是为了保住寇氏，以便不失了扳倒李卫的关键性人物。
谁知阴错阳差之下，竟把赵虎给炸了出来。
就凭着当时那种情况，赵虎带人光明正大地护着，就足以让楚元烨多想了。
即便是不能确认，但只要稍微有点苗头，依着楚元烨的性子，都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所以，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战事一夜之间被传遍大街小巷，再派赵虎前往，顺理成章。
他是不是当真听命与楚元戟，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大概在楚元烨的心里，只要不是他的人，便都是敌人。
既能排除隐患，又能支走异己，还能顺便处理了西北的问题。
一箭，三雕。
再没料到这背后的牵扯竟如此复杂，沐云歌一时之间没了话。
气氛陡然凝固。
眼见着对面赵虎的面上多了几分不忿之色，沐云歌忍不住眉头直皱。
这种安抚人的事儿，她不太擅长。
只能暗自求助：“楚元戟，要不然……你来？”
随着话音落下，几乎是眨眼之间，沐云歌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楚元戟不仅眉眼低沉，甚至连话语都是格外的少。
就只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