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乖,晚安(2 / 2)
曾经有一本书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苦难是难以避免的,只有接受它才能让自己继续活着,如果拒绝,更多的苦难将会接踵而至。
直到你张开嘴把它囫囵吞下。
“哦?”缘丈一很是好奇自己只不过是碾死了一只小动物而已,为什么会让一个快坐到顶端的博士趴在地上狼狈地痛哭。直到萨姆对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喊了一声“儿子”。
他想起这家伙的儿子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如果说躺在地上的尸体是他儿子,那么就说明库里的资料有被刻意伪造。既然地上的这个也是实验体,那么就算他是萨姆的儿子,自己应该也不会得到什么惩罚。想到这里他才又把眼睛看向长七和秋没到。
“你们两个,一个走,一个留下。不然也得一起开花。”他的声音变得严厉,好似一个长辈对娃娃呵斥着布下命令。
长七终于回过神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铜笛。在经过好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走。他表情呆滞又纠结地拧在一起,转头看着无声痛哭眼睛无光的秋没到说:
“到爷,我我走了”
秋没到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没有挂念了还是说记忆因为失控已经乱成了一团,先是快速地捏住长七的衣角,摇了摇头,又突然松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睛全程都一直盯着萨离拔的尸体,没有挪动半毫。
他刚刚点完头,长七就已消失在原地。缘丈一走向了还在地上胡言乱语的萨姆,观察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最后决定还是给他一记手刀,让这个糟糕的父亲好好睡一觉。
秋没到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伴随着愤怒和悲伤一齐冲向他的身体,设施内大大小小的昆虫感应到他的召唤,全部赶到了a51实验室,并一齐冲向了站在萨姆身边的缘丈一。
丈一看着黑压压的虫群要朝着自己爬过来,脊梁骨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手里的菜刀也在发抖,妹妹最怕虫子了,这玩意不能用她砍。然后他只能不断往后撤,伸手从包里掏出一罐子的驱虫粉直接撒了过去。但是这只是驱虫粉,并不是杀虫剂,效果甚微。
他眉头皱了一下,决定绕过面前这个虫群直接攻击主帅。然而虫群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路,想要接触到他,只能用远程攻击。他看了看手里还在发抖的菜刀,这刀有很浓烈的血腥味,一般动物闻到都要退避三舍,应该可以从虫群中间扔过去,只不过得委屈一下这个怕虫的她了。
接着秋没到眼前一黑,被菜刀柄击中了头部,昏了过去。
“唉真是麻烦。”
长七蹲在先前经过的那个密码门门口捂着自己的脸缩成了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我为什么每一次只能逃跑?!师傅我不明白师傅。你回答我啊!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那个厨子你们你们叫我怎么跟寺九姐交代。到爷也没带出来,萨哥也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找师傅的!还说要教我画画种花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都是这样。不公平!这不公平!
长七表面给人的感觉虽然很成熟,但实际上并没有人教过他多少东西。他只明白怎么活下去,怎么照顾别人的起居。
至于他自己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处理情绪,也没有人教过他难过是要哭的,更没有人教过他一个人是需要发泄感情的,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这孩子就这样紧闭眼睛,用力攥着铜笛和猎刀,嘴巴张得大大的,面部扭作一团,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他抱住自己的腿和尾巴,缩在角落里靠着冰冷的墙壁,撕心裂肺地无声号哭。哭的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一滴血,更没有人安慰他。
“长七,如果你不开心了,就吃糖。多巴胺的分泌能让大脑快乐起来!”
他不知为什么会想起师傅的这句话,艰难地从兜里掏出一颗被身体压碎了的水果硬糖塞到了嘴里。这糖是萨离拔之前给小末剩下的。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鼻子也开始发酸。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一滴泪珠随着嘴里肆意奔走的甜味悄悄从脸上滑落,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咸咸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涌出。
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慌张地用手不断抹着脸上的水,但是不管他怎么用手扒拉,发红的眼睛还是一直流个不停,最后连带着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
“唔啊u呜呜啊啊!”
毛茸茸的耳朵朝下耷拉着,怀里抱着被血和泪水浸湿的尾巴和武器,像是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娃娃一样突然就哭喊了出来。
“长七”虚弱的声音从昏暗的仓库里面传出,但这声音太轻了,连空气都没能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