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木离，我们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你看着点姥爷，外面刚下完雨。”
“嗯，我知道了。”
父母和姐姐离开后，木离看向坐在板凳上一只手拿着收音机贴着耳朵听杂音的那个人。
枯瘦的身体已经丧失了所有生机，就如同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现在，这棵老树却又重新焕发出生机。
为什么不死啊！为什么你还不去死啊！活了这么久也该活够了吧？让我送你一程！
木离拿起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一步一步靠近着那老人。
“谁在那啊？是小离吗？你回来了姥爷还没好好看看，快过来让姥爷看看。”
姥爷的眼睛和耳朵并不好使，好一点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人的轮廓听见模糊不清的声音。
只要他死了，一切的问题就会解决，也就，再也不必为了他而争吵什么了吧。
随着老人干瘦的手在木离的脸上摸来摸去，好像是在感受着木离的模样，最后又在头顶摸了摸，像是在丈量木离的身高。
“小离长高了不少啊，就是这胳膊还是太细了，太瘦了，得好好吃饭啊，你爸爸说你在城里上学，读几年级了？”
看着这亲切问候着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的老人，更早时期那些快乐又短暂的时光逐渐回忆起来。
懦夫！此时放弃是何等的可笑！就只是几句话就让你放弃了吗？！这样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啊！你要是”
“什么？姥爷耳朵不好使，小离你大点声。”
木离紧握刀柄的手颤抖着，最终他将水果刀放回了桌子上。
呵，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却又对此不满的废物罢了，总是以无能为力做掩饰，总是觉得别人对我有所亏欠，期待着别人去改变什么。
就到此为止吧，不会再有机会了。
“姥爷根本就没事，你还是专心在家里养病吧，有我和木离陪着你呢。”
“可是我们就这样突然回来，会有人说的”
“哎呀，你都得癌症了能不能活都是问题，别人说就别人说吧，老爸不是还在那边的嘛。”
木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他没有什么目的的在看，他只是觉得这样才符合以前的自己。
“怎么了木离？回去一趟后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
感受到脸颊被捏起，木离平淡的说到“没有不高兴。”
也只能说没有吧？我又能说什么呢？
“你这个成绩报这个学校是最好的了，这个专业混个毕业证出来也好找工作，而且”
“够了！以后肯定是信息化的社会，学电脑编程是不会亏的！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只是刚刚起步！以后的发展空间怎么样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确定它可以发展起来！等它发展起来了你也就四五十了！就业困难不说而且报有这个专业的学校完全不值得！”
“你不能因为你觉得它不好就来左右我的选择！这是我的人生！”
“你不就是想学个编程完成你那个破游戏梦吗？！你有那天赋学成吗？我只是在给你选一条你以后绝对不会后悔的路！”
听取争吵的人，在参与争吵时往往有别样的天赋，即便争吵过后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
“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这个学校也有机电系实在不行你去那边坐几节课嘛。”
“挺好的，学校挺不错的。”
“你姐给你选的就挺好的，在这学校以后就业也好找工作。”
“嗯，挺好的。”
报了一个不喜欢的专业上了一个根本不想去的学校，遵循着性价比麻木的活着。
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到底为什么还活着。
一把尖利的厨刀狠狠的刺向胸口，微笑着任由身体摔落在地。
“阿离！！清醒一点，阿离！”
不要那么叫我，真的很过分哎，李凡立。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还好那一刀刺偏了，距离要害位置还有段距离，送医也足够及时，不然神仙也难救。”
“谢谢医生，以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患者的心情不能太激动，还有可能因为失血引起的贫血症状，得补补，没什么忌口。”
“谢谢，我明白了。”
李凡立，你真是坏了我的好事啊，摊上你这么个朋友，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别告诉，家里。”
“求我啊，这次你在我家可是整出了一件大事呢，你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我呢？”
“求”
“嘘！休息吧，你家里那边我来应付，正好我跟你学校那边也有点关系，你住院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谢谢，反正我已经失去了再来一遍的勇气了，真正濒死的时候，真的，感觉好遗憾。
“对了，我再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我也不要求什么以身相许了，你以后毕业了就为我打工吧，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上班那种。”
“唔，资本，卑鄙，路灯。”
即使很简短的话语，但互相了解的两人都可以知晓意思。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我公司参观参观，emmm所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不要叫我阿离！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