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寒潭倾花飞白鸟(1 / 2)
众人高兴地迎云泠月到主桌旁,她刚入座,桌上便出现了一本泛黄书卷。
上面仍是四个大字“寻梅琐梦”,这一回的笔墨更为浅淡,青灰蒙尘宛如旧时亭台楼榭。
孟寒迟递来一杯茶道:“这本是真的,打开看看吧。”
云泠月挑眉道:“你来。”
孟寒迟知道她对腐骨烂肉有所忌惮,却也诚实道:“在术解开之前看不到梦,只有文字。你看到那个是我照猫画虎下的术,再根据殿下之前的梦境所造琉璃影。”
果不其然,桌下云泠月直接给他一脚。
云泠月轻手轻脚翻开书卷,仿佛手中是一片脆弱蝶翼。随着文字逐渐展现,云泠月却更为疑惑道:“哪里有字?”
周围人一惊,棠齐青也停住了拿着茶杯的手。
还是孟寒迟先念道:“这不是写着‘南朱沉木,雀鸟成伍,赤虎为身,灵石以卜‘……”
云泠月接道:“半石半心半通天,一程一念一薄命……看不清了,后面的字我不认识。”她单手点在空白处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在下一种很邪的咒。”
她说的那些字,这书上根本没写!
众人万分讶异,陶远竹把脑袋挤过来惊叹道:“不是吧,仙司大人光靠眼睛就能解术?”
谁料云泠月说出来的话更让众人震惊:“这本书没有任何一种术啊,这不都是画吗?”
棠齐青微微皱眉道:“仙司大人所见为何?”
云泠月耐心指着一纸空白,绘声绘色描绘道:“应该是一群古人在祭祀吧,你们看这里有一个花里胡哨的矮人正带着面具。”
“祭品是一堆蛇蝎,嗯……这神像画得太丑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拜哪一位。这里的人女子束发成山的模样,结实强壮;男子短发齐肩,带有黄金额饰,这装扮像淮南一带的。”
云泠月的指尖点在“朱”字上,思索一会儿才道:“这个好像是……朱雀?”她不确定地将头朝向棠齐青道。
棠齐青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挪向“木”字道:“云仙司这是什么?”
云泠月道:“这我不能认错,是神鸟玄商。”
扶黛面目一怔,缓缓道:“如此说来,那这场景岂不是有分山划海的一部分?”
云泠月一拍手道:“对,这一小块应该画的是宴荔游和北疆分山划海那件事!”
她在通志部编纂书籍时看到过这段历史。正是在北疆最后的一百年,宴荔游作为北疆的一部分与之决裂,神鸟玄商守护的子民纷纷转拜朱雀,召其来北疆灭尽玄商一族。至此,宴荔游割断与北疆地脉联系,独身迁到淮南。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整片土地能完全割裂开来,还带着一片海走到了截然不同的地方生存下去。因为好奇,所以多看了好几眼,最后也没明白怎么做到的。
云泠月见众人不说话,深觉不对道:“你们都看不到吗?”
所有人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棠齐青反问道:“云仙司没见到和马车上那本一样的古术吗?”
云泠月肯定道:“没有。”
孟寒迟问道:“你刚说他们在祭祀,又说他们在下一种很邪的咒,那个咒你可懂吗?”
云泠月道:“那个咒和你仿的古术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我不懂咒文,只是依稀记得我少年时偷看过类似的玩意儿,具体是哪本的就记不得了。”
正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湖泊波纹点点,每个波纹中央都随涟漪旋出一朵小白花。
棠齐青正色命令道:“退下。”
妖仙精怪都立即息声,方才围着云泠月的那群人也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她和棠齐青。
数点波纹相连,倏然聚而成渊,不知通向何处,万千金瞳白鸟扑棱棱自湖底飞出。
雪羽若冰洁,啼鸣如玉碎,花雨之中缓缓出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小弦。”高个男子开口唤道。
又一群白鸟飞起,这才看清来人面容。高个男子长身玉立,外衣银丝披金,里衬淡扫鹅黄,袖底是栩栩如生的九重金莲。矮个男子稍矮他一头,清冷气质,安静自如地站在旁边,让人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