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显然不正常(2 / 2)
“我不相信他们。”
但这种不信任肯定也是存在的,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隐情,可她们才刚认识,那隐情自然是不会对她说的。
洛舒浅看着最后一块纱布,一大半都是干涸的血色。扯下最后的遮挡,外翻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之中,它像一条快要枯竭的河流,鲜红的血液正在缓慢凝固。
伤口正在恢复是好事。
可她却神色复杂的伸出手,轻轻按压了下伤口。抚摸上去能很明显的触碰到伤口的形状,却一点都不疼。明明刚醒来的时候,痛得都无法凝聚意识了,可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这份怪异却怪不得别人。她想,她也得走了。
重新包好纱布,她任由沉重的身体落下,长夜漫漫没有美梦作伴,只能再次凝视起十字架。
左、右、左、右……
仿佛一块有着长链条的怀表,在医生的催动下,催眠着满怀心事的病人。那由记忆造出的幻境会有什么呢?
“向唯一的真神祈祷。虔诚的跪下双膝,交代你所犯下的罪行,再奉上炽热的真心。神会宽恕你。”
如果要对神祷告,应该是要这么做吧?她翻找着记忆,用零碎的片段和话语拼凑着陌生的信仰。虽然她手持“信仰”,但在记忆里,她听过最多的却是另一句话。
“真神已死。向天空、大地、河流、海洋,向世间的一切诉说,时间会带走一切。愿你我都获得平静。”
“……愿你我的灵魂终能回归天空、大地、河流、海洋……”洛舒浅将十字架轻轻地放在嘴唇上,吻在了那鲜红、炽热的“心脏”上。
一夜无眠。
伴着温柔的阳光,与悦耳的鸟鸣,洛舒浅推开了窗。她想趁着现在感觉不到疼痛,能走多远走多远。那么首先是如何离开这里,据云丹清所说,他们还有疑惑的地方,所以不会轻易让她们离开……
还是先找机会问问云丹清的计划吧。
这么想着她打开了房门。小小的院子里,有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舞剑,横挥、竖劈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而且每一招最后的停顿都非常稳,剑身没有任何的抖动。唯独这力道差点意思,声音都没有挥出来……
擅长剑术,却力量不足?怎么想都很奇怪,是在隐藏实力吧。洛舒浅推了推眼镜如此猜测到。而且四周这么安静,想不发出一点声音才更难。
作为一个独占这场表演的人,她很认真的欣赏了起来,站累了就席地而坐。而表演的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周围,他舞剑舞得忘我,就好像他面前真站了个人,他们正打得有来有回,谁也不占下风似的。
几个转身过后,洛舒浅才终于拼凑出了男人的脸,是昨天那位没说几句话的王爷。但眼前的情况真是令人头大,为什么要在她的院子里舞剑呢?虽然这也并不是“她的院子”……
但明知道她暂时住在这里,为什么要来呢?问话应该也不是这么问的吧?这会是一种下马威吗?
洛舒浅托起了下巴沉思着,不自觉的眯起了双眼,随着注意力越来越集中,她才注意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手中的那把剑,不正是自己的无愿剑吗!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少女满面愁容,任由风吹乱长发,凌乱的发丝在脸上飞舞,使得眼前的画面更加的破碎,难以看清本貌。瞳仁中是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身影,还有那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长剑。
真是奇怪的搭配……
她将碎发拢在耳后,看见了那黑墨中的一点赤红,就像黑夜里的烛火,而那把剑便是一道月光。
但好像似乎意外的合适。
“啊……”就在洛舒浅思维发散时,额前突然一整刺痒,她缓缓地抬起头,无愿剑正指着她的额头。
得知现在是什么情况后,她微微睁大了双眼,倒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感到意外,甚至还有点奇异的兴奋。
洛舒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位王爷的样子她之前没看清,现在更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刚才那一下似乎有什么冲破了心脏,就好像黑暗的隧道里闪出了一道通往外界的光,又好像灵感来了,却无法下笔书写……
大概是被盯的不耐烦了,王爷收回剑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嫌弃那奇怪的眼神,“你的剑可有名字?”
“无愿。”洛舒浅还没有回过神,只是呆呆的说着,似乎整个灵魂都飞了出去。
“无愿?”
“无私的‘无’,心愿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