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双面李启，柔色云祁（1 / 2）
今日一大早，林岁岁便出门购置孩童的用物，买了大大小小的一堆后才开始犯难，好像买多了，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法带到城南孤儿庙里。
本来是可以找沈年年的，但她今天也是一早就出门了。至于要找沈府里的仆人，人多嘴杂的她倒是更愿意自己过去。
好巧不巧，正当她犯难，便有仆人报越郡王拜府。虽然林岁岁自方云祁送木雕后便一直对此心存介怀，但毕竟还是没捅破窗户纸。再者，她思前想后，也并没觉得身为越地郡王的方云祁有什么不好。往外了说，他封地万里，兵权在握，确然是个很好的倚靠；往里了说，他相貌堂堂，性情既有军人的刚强也有王族的儒雅最重要的是，他待自己，一直都是极好的。
只是，当林岁岁想到他是方氏政权的忠实拥护者，而方氏又一直在笼络士族，她又开始不甚明了，那样的好到底有没有带着政治目的？
正当她出神到这里，婢女则是试探性地喊了喊她，她才猛然缓过神来，让人有请方云祁。
今天的方云祁略显疲态，想必这几日州郡官署的防御之事很是紧要。
见他这样疲惫，还要来找自己的样子，林岁岁倒是不经意笑着，说道：“你这一大早是刚下任吗？怎么这么疲惫的样子。”
方云祁听此，倒也是讪讪笑着，回答道：“昨日深夜里刚从歧州回来，睡了会便来找你了，也算得刚下任。”
歧州？这个地方最近好似出现的过于频繁了。
她不禁问道：“歧州那边怎么了吗？”
方云祁先是为难了一下，不过还是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王兄遣我去调查奸细的事情罢了。”
林岁岁不禁震惊：“奸细？”
方云祁点了点头，却饮起了茶不再接这个话茬了。
林岁岁也明白不该再问下去了，便转了话头，说道：“你可真忙，先是巡视越地，又是海防部署，这下还要查奸细。”
方云祁放下茶盏，揉了揉额角，笑道：“前些时候，王兄派遣的事情确实多。不过这段时间，我就闲很多了。”
林岁岁想起什么来，笑着道：“老前些时候，我坠水了，听年年说是你把我捞上来的，还给我直接叫了整个太医署。之前世子在，不方便说，又想着这几日你该很忙，不敢冒然打扰你，还没来得及和你道谢。”
方云祁倒是突然认真般，说道：“你从来不用向我道谢，这是我给你的特权。还有就是，你任何时候找我都不会打扰到我。”
林岁岁倒是没多想，只是高兴道：“那，今天再劳烦一下方小将军帮我提东西如何？”
去城南的路上。
方云祁几乎是包揽了全部的东西，不过他不满的反而是为什么林岁岁叫他方小将军而不是方大将军。
“因为你比我还小啊，当然是叫小将军啊，我小时候还叫你小阿祁呢。”林岁岁漫不经心地解释着。
“我就比你小一岁而已，况且，我现在比你要高，你又这样小一只，你如今叫我云祁哥哥也不为过。”方云祁接着不满。
“不要。”林岁岁笑道。
到了城南孤儿庙后，方云祁便按着林岁岁的意着手把东西给那些孩童。两人在这一待便几乎待了一天。临近黄昏时，方云祁便要回去了。
林岁岁无奈道：“不是说这几日都清闲了吗，怎么还要去官署办事？”
方云祁笑道：“今日可算清闲的了，已经在这里待了这许久了。”
林岁岁叹了口气，有些许愧疚地说道：“你早说你今日还有公务的话，我就不这样驱使你了嘛，让你好好休息一阵。”
“我是行军打仗的人啊，这算”方云祁顿了顿改口道：“我先回去，你讲完这个故事就赶紧回去，别待得太久，晚些我遣人到将军府问你，要是你未归，我就得再劳累一趟来找你了。”
说完，方云祁故作疲惫般伸展了一番。
林岁岁忍俊不禁起来，说道：“好了，我不会劳累你跑那一趟的。”
方云祁离去后，林岁岁接着给孩童们讲那故事，正讲的入神，听闻一阵脚步，不禁抬头笑起来，说道：“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
话正说到这里，见到来人后，却真真是相看两惊。
在林岁岁还不知所从时，倒是李启先开口，一改往日笑而冷漠地样子，却是实实在在冷冷地说道：“没想到，林姑娘也会来这些地方啊。”
林岁岁皱眉不满，也是冷冷地说道：“难道李公子不应该是那个‘更让人没想到’的人么？”
正是剑拔弩张之势时，一个小女孩却突然过去抱着李启的腿，高兴地说道：“李启哥哥，这个漂亮姐姐给我们送了好多东西。”
李启倒是蹲下来，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平白无故的东西，你们也敢收？”
虽说这话看似是对小女孩说的，可李启的眼睛却一分不差地看着林岁岁。
林岁岁看着小女孩的反应先是惊讶了一番，见到李启这番作为说法后只觉无语，她漠然道：“请李公子不要将谁都看做自己，靠近什么就一定不怀好意。”
说完，便直直地离开了。
第二日，林岁岁刚一出门不远，就撞到了李启。她可不信这是什么缘分使然，某个人在你面前出现得过于频繁时往往都是因为其有意为之。
当她准备强行无视路过时，李启果然开口叫住了她。
“不知道能否请姑娘喝杯茶？”
李启虽然语气是缓和的，但那架势就不容人拒绝般。偏生她林岁岁平生最讨厌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更何况这人前些时候还拿朱虞的短勒索过她！
她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给李启，说道：“不能，我没空。”
林岁岁说完便要走，但是李启似乎料到她会这样，一句轻飘飘的“朱虞世子的事，姑娘也不想聊了么？”直接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林岁岁仿佛顿时被拉回现实。这几日，因着他不提朱虞的事情，又因着他竟然会悲悯孤儿庙的孩童，她都要忘了这个人原本是如何的了。
此事一日不解决，她都要受挟一日，期望他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林岁岁更愿意相信一炷香就能普渡一个恶人的灵魂。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她在心里下了决定。
于是，她转过身去，笑意盈盈地对着李启：“我刚刚开玩笑的，只要是你找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李启似乎被她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引她到枕竹去。
如林岁岁所料，李启拿着朱虞拉她到枕竹，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半分都不关朱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