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岁岁回都，再见朱虞（1 / 2）

齐德烈二十一年，中央势力衰弱，南部势力分裂。武族方氏统一南部后，一路北上，败退齐国朱氏。方氏自立为王，建梁国，定年号天启。齐国战败后，签降书，附属梁国，被迫退居滦河以北，换王则遣送王子到梁国为质，一年两贡。自此，形成两国局面，世称北齐南梁。南梁德裕三年，两朝名士林承彦携妻女归隐荆州两年有余，不问朝堂之事经久。

“一定要回去吗？”坐在床沿处的美妇人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其实，蔡夫人心中早有答案，她太了解自己唯一的女儿了。

在京时，因为丈夫林承彦与沈大将军沈鹤是过命之交，两家夫人也极为投缘。

巧于两位夫人相继怀孕，相继诞下女儿，便取岁岁年年之名寓意岁岁年年情谊不减，自家小女先诞便取名岁岁，又因月夜而生便取字月。

林岁岁自小便颇有主见，又脾气倔硬，只是身为人母，蔡夫人实在不愿她趟那浑水，才一再询问。

“娘，我想清楚了。”林岁岁停下了收拾行囊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放不下。”

“想要娶你的青年才俊何处没有？偏偏选他北齐质子！身份挂碍，政权势力错综复杂，你偏偏要去！”蔡夫人愤愤说着却干脆帮女儿收拾起了衣物，“你爹也真是的，不劝反而推助你。”

“夫人何故又说起我了？月儿的情感之事理应由她自己决定，为父为母的，陈述利弊，听其抉择，支持鼓励，免除后顾之忧罢了。”林承彦缓缓走进了房间。

“你这一说我就更来气了，明知是火坑，却一味放任女儿跳进去，这是我生的，你就不疼了是吧？”蔡夫人将衣物放下，一顿气结悲痛。

林彦承见状，快步上来扶着蔡夫人的肩，说道：“夫人啊，我怎么会不疼月儿呢？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一点委屈都不敢给她受啊。月儿脾气你最清楚了，况且，那朱虞，幼时我便教过他，那时就已相貌堂堂，仪态不凡。后来听闻，这么个北齐质子却令梁王都不得不当庭夸赞，竟然还下令放宽了对他的限令。嘁，可见是个贤才啊。”

看着父亲抚须连连赞叹的神情，林岁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唯有蔡夫人无奈扶额。

“你们真不愧是父女。”

第三日，夫妇二人送林岁岁前往荆州城中驿站。

“月儿，我已修书给沈鹤，届时他会到梁都驿点接应你。路上虽有镖队护随，你自己也需加小心。”林承彦缓缓说着。

“爹，放心，你们也要好好保重。”林岁岁眼看就要上马车了。

蔡夫人忽地拉住她，半天却道：“罢了，你去吧。”她转过身去，不再敢去看林岁岁。

“娘，保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林岁岁终于启程了，虽然一路颠簸却还算顺利。

沈鹤如约相候，同在的还有他的妻子魏氏和女儿沈年年，以及一众家仆。

“沈伯父安，魏夫人安。”林岁岁行礼，微笑道。

“哈，不过两年多未见，月儿都这般客气了。”沈鹤宏声笑着。

“是呀，我们两家本就交情匪浅，你与年年又是从小一处长大，要把我们当自家人啊。”魏夫人说着又上来牵林岁岁的手，微笑道：“月儿越发漂亮了。”

一旁的沈年年喜上眉梢，上前拉住了林岁岁的另一只手，笑道：“许早前听闻你要回金陵，我可盼着你来沈府住。结果，你真来了，我可高兴了。”

德裕三年五月廿二日，林岁岁终于到达梁都金陵城，梁王特许其住北街沈鹤大将军之府，并令其为六岁的大王子授书，得以出入王宫。

一时间，金陵的青年才俊不免激动起来。南梁崇文抑武，天下士族看荆州，荆州士族看林氏。娶了林氏女，更是得天下士族之力！

当夜，林岁岁和沈年年久别重逢，共塌而眠。两人不禁絮絮叨叨起来，从旧时趣事聊到现下趣闻，自然也少不了林岁岁挂念的朱虞。

“朱虞确然有本事。想他刚来金陵，不过垂髫之年，处境如何，人尽皆知，别说北街赐府，连皇宫都不能自由行走。”沈年年唏嘘道。

“你是说，他的府邸就在沈府东侧？”林岁岁听此眼神更加亮了起来。

“哈哈，正是，原沈府和他那处是北齐恒侯的旧府，庞大的很。南梁定都在此后，先王重修西侧赐给我父亲，东侧是新王登基一年后整修赐与朱虞的。”沈年年微笑道：“你知道吗？若他坐于西阁抚琴，我这东阁甚至能听见他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