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多方向突破（1 / 2）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台老旧电脑，本来正播放的是一场赌局，可是突然网络中断了，画面卡在了那里，虽然大家都坚信数据终究会加载完成的，但是那种停顿却是如鲠在喉，让人十分不爽。大家都无计可施，只能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各自回办公室耐心地等待。
……
幸运的是，大家并没有等待太久——大约十分钟后，大家的这种“不爽”就猛然地被解除了。十点十几分，事情就突然从好几个方面有了突破：
首先是两个中学生说要主动招供了。
原来，就在被冷处理之后没多久，宣应凯的情绪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突然怯怯地对孙明博说：“……兄弟，……实在对不起！我给你说实话吧。其实……其实……网上跟贴举报你借钱不还的人是……是我……”。
“你？”孙明博十分惊讶。
宣应凯点头。
“那张照片也是你传上去的？”
宣应凯再次点头。
孙明博眼睛里露出了杀意，紧接着他就扑向了宣应凯。接下来的场面是：宣应凯连连道歉，而孙明博则是对道歉的话充耳不闻，他把宣应凯按在地上拳脚并施，一副不打死人不罢休的样子。看守孙明博和宣应凯的警察使了好大力气没能制止孙明博，好几个人听到声音后冲了进来，这才完全控制了局面。
大家正准备语重心长地做一番思想工作，可是他们很快就见识到了当代中学生的善变——没等大家进行苦口婆心地说教，两个学生的关系就“暴雨转晴”了。不但如此，两个人还立刻建立了同盟，他们开始商量应对对策，不过这一次，“同盟军”的决定对警方是有利的，最终他们二人决定遵照墙上的标语，争取坦白从宽。对警方而言，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警员们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了马局长。
两位局长和邢天志以及齐正浩等人到达审讯室的时候，两个学生已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叙述事情的始末了。由于情况特殊，这次刑警队安排了两名女警做审讯员和记录员。此时她们正忙得不可开交——她们一会儿要纠正两个学生在用词方面的矛盾，一会儿得对他们进行引导，以免“跑题”，另外还要防止他们再次打起来。大家突然觉得这审讯员似乎不像警察，倒像是个倍受折磨的班主任老师。
……
二十分钟后，审讯总算结束。根据两个学生的供述，以及他们交出的证物，大家了解了事情的详细情况。总体来说，这事儿有一点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大家整理出的案情是这样的：
孙明博和宣应凯都是恬江中学的学生，9月份就要上初三了，他们两个人是一个班的。宣应凯爱玩电脑，今天下午五点半左右，他独自在家上网，他很自然地发现了恬江吧里的那个最热的贴子——《害虫征集令》。因为好奇心太强，并且喜欢搞恶作剧，宣应凯寻思着自己也得响应这个oodpecker的号召，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孙明博。最近孙明博老是向同学借钱，半个月前借了自己5块钱，已经要了好几次，他就是找各种借口要求推迟还钱。宣应凯心想刚好借助这个oodpecker吓唬吓唬孙明博，于是他就在oodpecker的贴子下跟了一个贴子，“借钱不还”为由状告孙明博。在点击“发布”之前他又给孙明博增加了一条罪名——偷看女生厕所。因为注意到了oodpecker在《害虫征集令》中的提示，他还上传了一张图片，图片上，一个男生正朝着女生厕所窥视，他还在贴子的最后加上了孙明博家的地址的电话号码。
其实，宣应凯这么做，仅仅是觉得好玩，他是在搞恶作剧，孙明博借了他的钱并且很久都没有还，这是事实，但是他知道孙明博迟早会还给他的，而且那张“窥视女生厕所”的照片也是假的。表面上看的确很像是一个男生在偷看女生，但是宣文凯知道那是孙明博他们在打扫卫生，由于当天的值日生中没有女生，所以孙明博他们确定了女厕所没人然后才开始打扫卫生的，当时孙明博的任务是在厕所门口放哨，不知道是谁偷拍了一张照片，于是就出现了“窥视女生厕所”的乌龙。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新闻了，其内情全班同学都是知道的，宣文凯为了搞恶作剧把这事提了出来，没想到真的被oodpecker给盯上了。
本质上讲孙铭博是宣文凯的好朋友，平时他们也经常开玩笑，这一次宣应凯觉得自己只是在开玩笑，可是很快事情的变化就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大概18点4分左右，孙明博神情紧张地跑到宣应凯家里，他说自己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原来孙明博刚刚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张a4纸和一个装有液体的小玻璃瓶。孙明博把东西拿给宣应凯看，宣应凯看到a4纸上用大字号黑体字写着一个标题——《通知》，正文写着：
你已经被人举报，并被选中为恬江市的第一批“社会害虫”。你必须于今晚九点半参加国贸大厦广场上的“赎罪行动”。请务必做好以下三件事：
1、提前在手机上将自己的罪行编辑成草稿。注意，必须使用‘飞翔8x’手机，这也是行动的联络暗号。
2、你在赎罪行动中需要发言，发言内容在信的末尾。
3、赎罪行动中必须听从指挥，迅速操作，同时注意安全。
以上判决，不接受申诉，请务必认真执行。否则，发生在溪源镇的大戏就可能会在你的家里上演。为表示我的诚意，赠送氰化钾一瓶，可做毒性实验，切记慎用！请勿报警！记住，你的标识码是44371。”你的发言内容是“在你们的信息后面加上各自的标识码。”
宣应凯看了孙明博拿来的神秘书信，他就知道是自己在网上的跟贴有了效果，他也意识到事情明显已经闹大了，不过大胆且自负的他根本没想要报警，另外他也不敢把真相告诉孙明博。他觉得首先应该试一试那个小瓶子里的东西，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一点液体放进了自己家的鱼缸里。结果，只过了几十秒钟，十几条鱼就全部白肚皮朝上漂在了水面上。两个人被这速度吓傻了，迅速地跑到卫生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了主意，他们呆立在卫生间里愣了好长时间。然而，时间不等人，oodpecker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没有别的办法，孙明博只好决定去参加那个“赎罪行动”。
宣应凯还十分义气地说要陪孙明博一块儿去，另外孙明博的手机不是oodpecker规定的那一款，而宣应凯的手机正好是那一款，于是宣应凯便主动借给了孙明博。孙明博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他还大发感慨：“有朋友真好！”。这样一来，使得宣应凯更不敢说出真相了。
晚上，两个人一同来到了国贸大厦广场上。他们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先在街道对面进行观察。大概9点25分时，他们发现有好几个人聚在了一起，而且他们也拿着“飞翔8x”手机，神情和他们差不多，于是他们就跟了过去。接下来，孙明博在小圆圈内参加行动，宣应凯则在他身后给他壮胆。
孙明博平时记性就不好，这次由于紧张，他更是记不住oodpecker给他规定的发言内容，不过宣应凯先见之明，他提前帮孙明博把那句话抄写在了纸条上，结果还真用上了。整个赎罪过程，孙明博的腿都在发抖，他既担心警察出现，更害怕oodpecker对他们不利。当警察真的出现时，孙明博的神经紧张达到了极限，他被吓得几乎是要瘫软在地，所以很容易就被民警抓住了。看见孙明博狼狈的样子，宣应凯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于是上演了“投案自首”的那一幕。
大家都觉得这情节听起来像是儿童故事。在这个时候让大家听到这样的故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这其中有一点是让人觉得后怕，那就是小瓶子。一小瓶的氰化物！毒药之王呀！即使是再小的一瓶，那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邢天志在听到“氰化钾”三个字的时候，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东西就是oodpecker要挟他们的砝码。最糟糕的是其他七个人极有可能也都收到了相同的小瓶子。情况不好，可能要出大事情。邢天志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不过多年的刑警工作使得他具备了很强的自控能力，遇到任何问题、任何情况，他首先想到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邢天志立即安排齐正浩和刑警小郭一起到宣应凯家处理那些毒药。紧接着他还安排人立即把孙明博交出来的那张a4纸拿去做鉴定。其实大家都知道，能从这张a4纸上找到线索的可能性是很小的，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必需要走的。